几日之后,青竹额上的伤口便结成了一道深色的疤痕。足足的有两指长。看上去有些触目。
青竹自己绞了刘海将伤疤遮住,从外表看去已经看不出什么来。
自从那天明霞见到青竹满脸是血,却不嚷一声疼之后。明霞心里突然对青竹多了一丝惧怕,因此见了青竹总是躲得远远的。
青竹也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攒够了五十两银子,便让项家退了这门亲事,还自己一个自由。夏家虽然日子过得更艰难一些,但好在娘亲姐爱,妹妹和弟弟也还不错,省得在这里受闲气。
青竹将那日和母亲一道去庙里求的签,拿了出来,上面的句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都是好话,但今后的命运会和这个有关吗?
青竹正在发怔的时候,翠枝一头走了来:“家里人都上哪里去呢?”
青竹忙起身呼之大嫂,听见问话便又答道:“大伯娘带着两个女儿不是说去给顾家帮忙了么。”
翠枝便在一张小杌子上坐下,看来是要和青竹说会儿话。又见这间屋子光线太暗了,青竹自己砌了个床,其实都不能称之为床。心想这眼见着越来越冷,她一个人睡在这屋里,这个冬天如何熬得下去。倘或冻坏了,不又是一堆事么。
“我见这墙上都是些缝隙,到了晚上一定也灌风吧。”
青竹道:“只要裹紧了被子睡,其实倒还好。”青竹看了看翠枝的肚皮,依旧不怎么显,便笑说:“大嫂如今是两重身子的人,还真是不易。想要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给大嫂弄去。”
翠枝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只是家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呢。倘或有,你若是偷偷煮了来,让娘知道了,你岂不是又要挨一顿骂。才查出来肚里添了孩子时,她倒是喜欢了一阵子,逢人就说她终于要有孙子了。可去算了一卦,又让大夫给把过脉时,你不是也看见了么,如今连问也不大问。”
终究还是因为肚里是女儿的事,青竹笑了笑,柔声劝道:“大嫂也想开一些,孩子还没出来,谁就敢断定是男还是女。”青竹想,又没b超可验,把脉可知性别这回事,她也是半信半疑。
翠枝轻叹了一声:“现在我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不过也就只能安慰几个月。迟早有一天会面对现实。”翠枝说着,便拿出些碎布头来,对青竹道:“妹妹若没什么事,不如帮我粘几双鞋面吧。还有一堆的针线上的事要做。你看家里现在又有几个肯帮我。明春现在做的那双鞋子从入冬便开始做,现在连鞋底还没做好,我也不指望她了。”
青竹想,自己哪里会做这些,但翠枝帮了自己不少忙,如今又找上门来,也不好推辞,便道:“我也不大会弄这些,若是做得不好,还请大嫂包涵。”
翠枝笑了笑:“这有什么,有人肯帮我,我已经是求之不得,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青竹点点头。她将那些零碎的布头都收拾在一起,又一面和翠枝道:“不知大哥在镇上都做些什么呢?”
翠枝道:“他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在别人的铺子上做个跑堂的伙计,能挣点小钱填补下家用罢了。不过他的心倒不小,还想以后能自己出来做掌柜。妹妹你听听,这可是件容易的事?”
青竹赞许道:“大哥还真是有远见。只要自己肯吃苦,有眼光,有本钱,做什么不成呢。不过缺的是个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