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给这条状态配了字:你可以看不到我,但你必须要看到这颗心。
于知乐当然清楚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她不会自作多情,但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她继续往下翻看,无非是他的生活。
他喜欢摇滚,朋友圈里分享了许多这个类型的歌;
他喜欢旅游,几乎每个季度都会去一个国家,火山,极光,大海,岛屿和平原;
他还有许多朋友,大合照里,他总是笑得最灿烂、动作最耍宝的那个。
于知乐知道她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但快速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她觉得自己仿佛也短暂的停留了在那里,弹指间,也在经历着这一幕幕梦境般,不可思议的人生。愉悦之余,她心头的那一簇蔫了的枯草,如饱浸雨珠,一点点伸展了茎叶。
就在她看得愈发舒心的时候,润物细无声的来源,屏幕一暗,突然来了电话。
于知乐怔忪了一下,扫了眼“景胜”的大名,犹豫两秒,还是将它接起。
“于知乐!”对面兴奋得像只振翅高呼的雄雀。
于知乐回:“嗯。”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他问,气喘吁吁的,像刚游完一千米。
“找我干嘛?”于知乐直奔主题。
“你那边怎么静悄悄的啊。”不得不说,这小子对人类情绪和环境的灵敏度是有点高。
于知乐留神听了会他那边,说:“你不也是么。”
“我在阁楼上啊,”景胜说:“一路冲刺,站在我家最高的窗户,看看能不能看到陈坊。”
“看到了吗?”
“没有,太矮了,这破房子。”
女人不再言语。
一段沉默,景胜突然试探性开口:“鸡年大吉?”
“大鸡大利?”他又说。
“我在说什么东西啊,”他马上否定自己,正了正音色:“其实我就想说……”
“我想你。”
“嗯,是啊,”他在确认,一遍遍加重口气:“想你了,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想死了,想疯了,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面对他这种唱片卡壳一般不断重播的鬼畜表白方式,于知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容忽视的蜜意。
“你在家吗?”景胜突然问。
于知乐骗他:“在家。”
景胜笑着应了:“那好,我现在去陈坊,今天路上肯定没交警。”
于知乐心一惊:“干什么?”
“见你啊,”景胜答得毫无压力:“我想跟你一起跨年。”
于知乐拒绝:“老实点,待家里,”顿了顿:“跟你父母在一起。”
“我都和他们待了几个小时了,”景胜哀嚎:“我好几天都没见你一面,看你一眼,这能比吗——?”
“不然咱俩视频?”景胜提议。
“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我能怎样?”
“不能怎么样。”
“在家等我,”景胜似乎真的铁了心:“我现在就下楼拿车钥匙。”
于知乐:“……”
原来人可以冲动到这种程度,她算是见识了。
“不开玩笑?”她隐约听到了男人蹬蹬下楼的声音。
“不开玩笑,”景胜语气里满是笃定:“给我三十分钟。要不要带点烟火棒?”
他完全陷入了全身心的跨年计划安排之中。
于知乐没办法了,拿出长辈要挟:“你要见我父母吗?”
“啊?”景胜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来找我,我父母都在家,你过来干什么?见家长啊?”她调侃的口吻也冽然如风。
“没事!我长这么年轻帅气,我是弟弟朋友,找弟弟玩。”他笑嘻嘻。
“……”这个赖皮东西。
无奈他如此感情用事……于知乐只能搬出最后杀手锏,坦白一切:“景胜,我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