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目光清淡地看向了李尧。
她还记得,当初在齐太医府门外,她拦住李秋的时候,这人就坐在马车上,很防备地看着她。
后来,她跟李秋结拜,这小孩儿就常常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或者师兄,师父师伯的叫得欢快。
这才几年啊。
林妍看他:“说来听听。”
李尧嘴唇颤抖,脸色发白:“我……我……”
他眼泪滚滚,说不出话来。
孙民哽咽道:“求你了!把你当日告诉我的话,告诉这所有人!求你了!”
李尧浑身颤抖,艰难道:“是,是师伯……是师伯看上了孙家的地,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地拿到手,我才,才……”
从他开口开始,就不敢看林妍的眼睛了,只是死死低着头,近乎低吼:“才杀了孙民的父亲,打断了孙民的腿!!!”
百官哗然。
林妍听着好笑,这些大人们做起来捧哏儿王,还真是挺卖力的。
孙民大声道:“帝君!诸位大人!你们听到了吗?这李尧他说了!是林妍指使他这么干的!”
林妍摇了摇头:“你这样的人,哪怕是日后侥幸考上了,做了官,哪怕侥幸不是个贪官,也是个糊涂蛋。
须知,人的权利越大,就越是怕废,怕没用,一个糊涂蛋,甚至比一个贪官都要遗祸无穷,因为旁人会以为他清廉呐,做的都是对的。”
孙民陡然涨红了脸:“你还要狡辩!”
林妍怼道:“你听他说一句是我便是我,那我若是让他改口说了是别人,你也信吗?”
孙民忍不住站了起来:“你!”
林妍皱眉道:“虽然作为受害者他很可怜,但他已经数次当堂咆哮,不问自答,阁老,不用管他吗?”
林业沉声道:“孙民,你如果再意气用事,冲动无力,贸然打断审问,本官便要张嘴警告你了!”
真相难不成是吵出来的?
孙民眼中满是怨毒暴怒,却到底忍气吞声地闭上了嘴。
林妍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愤世嫉俗,热血上头,才能有限。”
百官虽然没说话,但是但凡看到了孙民的神色的,无不跟着点头。
这人一味地愤懑羞恼,怕是觉得这朝堂如今正在官官相护,半点儿没觉得是自己失礼了。
这样的人,的确正如林妍所说,哪怕是当了官,也是个偏见大于能力的人,怕是会祸害乡里。
孙民看到了好几个大人摇头,不由又羞又怒,越发觉得果然是官官相护,眼底不由冒出了绝望来。
林妍懒得看他第二眼,只问李尧:“你说我指使你杀人抢地?可有证据?”
李尧摇头道:“你是我师伯,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交代我一声便是了,又哪里会留下什么证据?”
闻华点头道:“我们大秦向来注重尊师重道,你身为长辈,交代了李尧这个师侄这么做,无可厚非。”
林妍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闻华眸色一喜:“这么说,你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