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征服的本质难道不是因为迷恋征服的过程,或者喜欢登顶时的快感吗?”
魏寒空顿了顿手中的笔,以一种强烈的抗拒、否认的姿态讥讽说:“不是,征服只是因为我愿意。好比他不看好我,但我比他想的走了更远的路;他认为我死了,但我还活着,甚至活得更好!又好比他抛弃了他最不应该抛弃的东西,忘掉了最不应该忘掉的人,让他知道,他错了,我是对的。当他后悔的那一刻,这,就叫征服。”
朱嗤被大哥眼里偏执的恨意惊到,却又眨眼间便又看不见那些浓烈的情绪。
他这时,无法再管住自己的嘴巴,坐下给大哥倒了杯茶,说:“大哥,你说的,是你过去认识的人吗?你可以和我说,我和你一起报仇!”
魏寒空薄唇长久的不再开启,久到朱嗤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让大哥不高兴,却听见大哥说:“不必,这是我的私事,除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参与。”
“那大哥,你的仇人,是不是当年虐待过你?”
魏寒空睫毛垂下一分:“并无。”
“大哥,他是不是杀了你的亲人?”
魏寒空神色冷漠:“没有。”
“大哥?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好像这段时间,从一进入镜山门开始,就不太一样,虽然何青青她们告诉我,说你自有考量,但我觉得,是兄弟,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计较,但是大哥帮了我很多,我只希望也能帮到大哥。”朱嗤一鼓作气粗声粗气地说道。
魏寒空却轻笑:“不如来帮我一起做这套卷子,这便是我今日最大的困境。”
朱嗤撸起袖子便豪爽道:“要得!包在我身上!咱们一块儿想!”
于是两人坐在桌子前,磨墨、拿笔,沾墨,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又俱是盯着卷子发呆,一个时辰过去,卷子上除了几个墨点子,什么都没有……
朱嗤甚至睁着眼睛直接睡着,魏寒空却盯着卷子,像是要将它看出个洞来,可看出个洞来又有什么用呢?
魏寒空似乎觉出了自己的愚蠢,明明应当早便决定斩断过去一切,只管复仇,直接杀了所有当年在望虚城的修士,凭什么她们活着,有些人却死了呢?!都该死才对!都陪葬去!才能叫他觉得公平!
顾北芽,也当一视同仁的杀了!
那样他也算做一件好事呢,毕竟他也算是送顾北芽去同那个姓萧的团聚呢。
魏寒空一面想,一面勾了勾嘴角,但却又似乎只是想想,根本没有要那么行动意思,反而是继续盯着卷子瞧,顺道再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又滴了几个墨点在空白的卷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