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草长莺飞二月天。
这一日,府里格外的喜庆。
到处都是红绸锦缎,惹得阿思还以为修麟炀是要纳妃了。
却不想到了夜里的时候,修麟炀忽然领了阿思去了一间房。
阿思冷声一笑,还不忘讽他,“臣妾以为今个儿王爷大喜,是记不得臣妾了。”
“今个儿不是本王大喜,而是你大喜。”修麟炀说得很是神秘,拉着阿思,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一样家居摆设都没有,却有一只小小的摇篮,里头还有拨浪鼓,颜色艳丽的布娃娃,摇篮旁还放着一只箱子,修麟炀上前将箱子打开,里头是各种金银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这是什么?”阿思皱了眉,闹不明白修麟炀是什么意思。
就见修麟炀轻笑,“当真不记得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了?”
阿思一脸茫然。
“今个儿是二月二十六。”
她仍旧没明白,“我知道今天是二月二十六。”所以,有什么特殊的?
修麟炀上前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糊不糊涂,连自个儿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生辰?
阿思恍然。
上辈子没过过生日,这辈子的记忆中也没有生辰的概念。
他,竟是第一个给她过生辰的人。
“你瞧这摇篮,本王想着你刚出生那会儿应该能用得着,第一次生辰,应是会玩儿拨浪鼓了,再大些就该会玩这种娃娃了,你瞧着,还有毽子,花绳,本王也不知你们女孩子喜欢写什么,但差不离就这些了吧。”
他这是,将她往年的生辰贺礼都不伤了?
心口一阵酸涩,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上辈子被人贩子抓了去,没日没夜的训练,无时无刻不在于死神做较量。
稍微大些后,执行任务时也曾瞧见过别人过生日的。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她别提有多羡慕。
可再羡慕,她所能坐的也只是靠着墙角坐下,听着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的欢声笑语,幻想着那里头的主角是她自己。
他们这种人,连死都不会被人记得,更何况是生日?
如今他陡然要给她贺生辰,她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就连平日里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都忘了该怎么说,眼圈一阵阵的温热,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他对她好,是真的好。
宠她护她,任何细小的事儿他都能知道。
所以当初,她宁可放弃离开都要留在他的身边,不介意他给别人做便宜爹,不介意他养着别的女人。
可最终的结果呢?
他为了别的女人,丢了她。
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冷笑了一声,阿思深吸一口气上前,“十八年的贺礼都在这儿了?”
“这里是十五年的贺礼。”他道,“余下那三年的贺礼,是本王。”
那三年,他把她丢在了卫国,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
唯独缺了他。
所以,他将自个儿也当做了贺礼送给她,只喜欢,能稍稍补偿那三年。
阿思微微一愣,方才轻笑开来,“爷把自个儿都送给臣妾了?”
“是,从今以后,爷就是你的人,你让爷往东,爷绝不敢往西。”
多么熟悉的话啊!
当初是她说的,如今成了他。
阿思伸手轻轻推着摇篮,“所以,爷的东西也是臣妾的?”
“是。爷有的,你都有。”
“臣妾要什么爷都给吗?”
“命都能给你。”
“臣妾不要爷的命。”她笑,转头看他,“我想要统卫军。”
闻言,他面色一僵,“统卫军?”
“不给就算了。”她嘟起嘴,看似无所谓,又偏偏很在意的模样。
分寸拿捏得极好,不想让修麟炀起疑。
熟料他几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你要,就给你。”
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一枚虎符,“此乃统卫军虎符令牌,有了它,就能调动两万统卫军人马。”
他过分爽快,倒是令她有些意外了,“不怕我前脚拿了令牌,后脚就叫人闯了皇宫?”
他宠溺一笑,将令牌塞进她手中,而后捏了捏她的脸颊,“爷的小奴才还没这胆子。”
倒不是觉得她不敢闯皇宫,只是她心里清楚,两万人马,根本打不进皇宫去。
统卫军给了她,铁骑卫却还在他手中。
阿思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那,臣妾若是将这两万人马,送给夏侯爷呢?”
他挑眉,“这么大方?”
一出手,就是两万统卫军。
阿思轻笑,“这统卫军不是本就从夏侯爷手中夺来的?”
“夏振商与你说的?”修麟炀冷笑,“这老家伙,对你倒是不错的,你不在时,他曾来了几次要看你。不过,夺了统卫军的人不是本王,而是父皇,夏家军足有七万人马,若再将统卫军放在他手上,你猜父皇能不能安心?帝王若是不能安心,你再猜猜,谁会倒霉?”
那还用猜,自然是夏振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