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与叶开饮酒,那都是小口慢饮,喝上一夜都不会醉。
倒是第一次饮得如此凶,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但看修麟炀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阿思忍不住想,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喝。
“夏公子好酒量。”修麟炀淡淡道。
阿思挑眉,“王爷也不差。”
修麟炀冷笑,看了眼那两大坛子酒,“请。”
阿思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将那酒坛子抱了起来,“王爷请!”说罢,闷头闷脑的就开始喝。
虱子多了不咬,大不了一会儿回去大吐一场就是了!
等她将那一大坛子酒喝完,才发现修麟炀的那一坛子酒还未动。
不禁有些气恼了。
“王爷,玩儿我?”
修麟炀阴沉着脸,上前一步,“夏公子果然好酒量,本王甘拜下风。”说罢,便又俯身而来,在阿思的耳畔压低了声道,“夏公子,喉结呢?”
声音很轻,满殿只有他们二人听到,却是令阿思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一张脸瞬间火热得不行。
她猛地转头看着修麟炀,自是满眼惊恐。
喉结!
女扮男装,竟是将如此明显的细节都给忘记了!
那她方才仰头饮酒,岂不是都暴露了?
在场有多少人察觉到她是女扮男装了?
修麟炀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知道她的身份了?
心里涌起一万个不安,双拳紧握。
修麟炀却是拍了拍阿思的肩膀,“下回再比过,本王定不会再输。”说罢,他便转身回了座位。
阿思看不穿他,内心惶惶。
殿上,皇上笑得开怀,“夏公子果真是好酒量,朕也佩服得紧呐!”
阿思讪笑了一声,“在下也不过是硬撑着罢了。”说罢,行了礼,便回了座位上。
夏振商忙端来一杯茶,好让阿思能够解解酒,可眼下阿思哪儿还能吃喝下任何东西,怕是一口唾沫吞下去都会立马吐出来。
伸手接过,便放在了一旁未有动弹。
殿上一阵说笑过后,皇上忽然开口问,“如今夏公子认祖归宗,不知夏爱卿准备拨多少兵马给夏公子?”
此话已是摆明了试探。
夏振商忙拱手应道,“启禀皇上,微臣手下的兵马就是皇上的兵马,皇上不能说话,微臣有岂敢擅自调遣。”
这番话,无疑顺贴了皇上的心。
皇上面含淡笑的点了点头,眼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修麟炀。
仿若是在示威。
夏振商的兵马为他所用,修麟炀想要反可就得多多考虑考虑了。
阿思瞧不惯皇上的那个眼神,许是酒劲儿上了头,忽然笑道,“在下手下有兵马,毋须父亲的夏家军。”
一席话,惹得殿内众人大惊失色。
一个刚刚才从军中历练而来的毛头小子,哪儿来的兵马?
别说是皇上,就连修麟炀都微微皱了眉,抬眸看向阿思。
一旁,修凌焕扬着那一副皮笑肉不笑,问道,“哦?不知夏公子的兵马从何而来。”
阿思揉了揉太阳穴,而后从怀里拿出了统卫军的兵符,“三年前,有人将此物送到军营给我,说这本就是夏家的东西,我也是今早才听父亲说,这是统卫军的兵符。”
此兵符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修麟炀差点站了起来,“你说这兵符,是谁给你的?!”
那分明是他给了阿思的!
阿思深吸一口气,对上修麟炀的目光,浅笑,“来人蒙着面,瞧不清脸,只说这东西是王爷还给夏家的。”
按在桌上的一双手已是紧握成拳。
是他,还给夏家的?
难不成,是阿思派人送给夏青的?
修麟炀一时脑子成空,看着对面的人,目光灼灼。
殿上,皇上也是面色铁青,看向夏振商。
夏振商也是神色惶惶,“微臣也是今早才得知此事。”
今早?
根本就是方才才知!
统卫军的兵符,竟会在阿思的手中!
她眼下拿出来,岂不是刻意挑弄夏家与皇上的关系?
在此事中,夏家还要如何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
而夏振商所言,皇上也不信。
统卫军的兵符早已在夏家手中,夏振商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时间,众人面上的神色各异,唯独阿思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若是将众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