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终是开了口。
“阿宁,你的胸口上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元宁愣了愣,不知道陆行舟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红痣……她当然是有的,而且是在……
元宁顿时红了脸,“你……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无耻!”
然而陆行舟却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生气一般,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
元宁看着他,一时有一点懵。
然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什么。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清楚那个红痣的人,是赵琰。元宁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陆行舟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红痣?除非是赵琰告诉他。是了,如果不是赵琰告诉他,他又怎么满手是血的冲到蓁蓁院来?
陆行舟看着她的反应,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挖出来了一般,叫人一刀一刀狠狠地扎着。
“阿宁,你告诉我,是他逼迫你吗?”
元宁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中滑落出来,她看着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是他诱骗你吗?”
元宁止不住地落泪,仍旧是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陆行舟忽然加重了声音。
“他既没逼迫我,也没诱骗我。我与他……因为……我曾经跟他,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又是两情相悦!
正是初春的好天气,陆行舟却觉得寒冷彻骨。
“你跟他是两情相悦,那你跟我呢?”
“陆行舟,你以为呢?”元宁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带着哭腔喊了起来,“你跑过来问我,不就是怀疑我了吗?你问我做什么?你既然非要问我,那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陆行舟的眉心紧紧拧起。
此刻他的心千疮百孔,然而他的阿宁哭成了泪人。
像是一种本能一般,伸手便将阿宁拥在怀中。
“阿宁,我只想问个明白,你告诉我实话,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不,”元宁用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他,只觉得心底无比的悲凉。
“陆行舟,你根本就不相信!你做不到的。你走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陆行舟听到这话,不由得一僵。
他没想到,元宁会决绝至此。
但在他的心中,绝望又更近一层。
元宁从来都是闲适恬淡的,她说自己小心眼,却最是心胸开阔。
三年前她遭人陷害,虽痛苦万分,却并没有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她说自己恨盛元柔,却一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与盛元柔井水不犯河水,便自在满足。
但赵琰似乎是个例外。
他只是在她眼前提了赵琰几句话,元宁竟决绝至此。
“阿宁,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对赵琰讳莫如深?为什么每次一提到他,你变得不再是你!”
“若我不讳莫如深,只怕你早已离我而去。我与赵琰,的确有过去。”元宁看着陆行舟激动的神情,平静的问道,“你能接受一个跟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女人吗?”
陆行舟的喉结动了动,喑哑地发出了两个字:“可以。”
元宁忽然笑了,她摇了摇头。
“陆行舟,你不可以。”因为不可以,他才会因为赵琰的话而失控。
不等陆行舟再说什么,元宁伸手拉掉了腰间的丝带。
她缓缓松掉了身上的衫子,在陆行舟错愕的目光中,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绣蔷薇的肚兜。
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将肚兜拉了下去,少女曼妙迷人的身姿顿时展露无遗。
正值最好的豆蔻年华,玉质冰肌,挺拔傲人。
她轻轻转了转身,便颤巍巍地上下晃了晃,又稳稳地耸立起来。
陆行舟刹那间就看呆了。
去年进书院之前,他曾于情动之时,隔着衣裳感受过它的绵软。在书院苦读的时候,他多少次在梦中见过,亦无数次在梦中将它啃噬。
走进这屋时,他气愤,得到答案时,他悲伤,被元宁推开时,他绝望,然而此时,竟然见到如此惊艳的 一物。男人身上最古老的情感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他本以行将就木,对这个人间不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