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锦被翻腾了许久,终是渐渐地消停了下来。
元宁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猫一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
陆行舟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盯着头上绣着百合花的帐顶,回味着今日的一切,不自觉地勾出一个笑。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可人儿,唤了一声:“阿宁。”
“唔,”元宁低低应了一声,“你别过来了。”
陆行舟翻了个侧身,笑着看向她,又喊了一声:“阿宁。”
“不许喊了,你也不许过来。”
“好,我不过来。阿宁,是我弄痛了你,我知道错了。”
元宁偷偷从指缝里看了他一样,见他一面赔着礼,一面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意味深长的笑,只觉得又羞又怒。
虚伪的男人。
方才她喊痛的时候,他哪有半分的手下留情,听他那声音,仿佛她痛的时候,他还来得更畅快些。
这倒是元宁冤枉他了。
正在前进之时,听到元宁喊痛,他当然不忍冒进,想要撤退,元宁仍是喊痛,他又不敢动了。
然而这种进退维谷的滋味实在奇妙,他哪里忍得住,低低吼了一声,便被元宁误会了。
“不许再笑了。”
元宁瞧着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竟会觉得陆行舟委屈。他闯到她屋里来兴师问罪,一面赔着礼,却一面哄了她的身子!而她竟也是失心疯了,全然不顾礼义廉耻的从了他。
陆行舟听出了她的怒气,忙伸手去安慰她。
他素来是个冷脸又冷心的人,然而一想到方才那个任他遨游的所在,那种紧实、温暖又滋润的感觉,哪里还冷得下来。
“阿宁,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对,就是你不好。”元宁从被窝里探出手来,一记接一记的粉拳砸向他。
他含笑看着她,由着她打,看她打得累了,才一把将她抓过来。
“还疼吗?”
疼,哪能不疼呢?
不止疼,浑身酸得不行,想到晚上还得去龙氏院里用晚膳,元宁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若是被母亲瞧出来……
想到这里,元宁幽怨地看向陆行舟。
陆行舟却更觉得她可爱,凑过去捧起了她的小脸。
好在他只是亲,没有再如方才那般折腾。元宁骂也骂了,揍也揍了,只觉得一股乏意涌了上来,倚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轻声咕哝了一句:“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明知故问!”元宁又送给他一记幽怨的目光。
“怕什么,有我么!”陆行舟不以为然,含笑捏了捏她的脸。
元宁窝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
陆行舟实在不是一个爱笑之人,哪怕他与元宁亲近之后,笑得也不多。
但是现在的他,竟然,笑得很甜。
元宁看着这样的一张笑脸,忍不住有些动容。
“陆行舟,你很快活么?”
陆行舟看着她,用又轻又快的调子说:“是。”
他快活极了,自记事以来,从未这般快活过。
甚至他觉得,哪怕这一刻他死了,也是值了。
见她低着头,他扭头探究地去看她的表情,“阿宁,你呢?”
元宁凑到他耳边:“我当然也很快活。”
一时间眼波流转,两人的体温都在不知不觉地升高。
然而这时候,丝绦在门外急促地敲了门。
“姑娘,姑娘!”
这一声呼唤迅速将元宁拉了回来,她蓦然坐起身,隔着房门警觉地问:“什么时辰了?”
“方才正院来催您过去用膳了,幸好夫人是叫我娘过来的,我已经将她唬弄走了。只是姑娘若再不去,只怕夫人还会叫人来。”
元宁方才流了汗,何况那里还沾着血,现在哪里能去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