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真武道观的师兄们都为小师弟捏了一把汗,白赤子除了抗击打能力强之外,就唯有一把蛮力而已,要想与五龙观那些练了数年玄天气功的同门师兄们对决,不被打得吐血才怪。
莫残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又不得不上场,心想就像在九宫山上陪练一样随便给人打几下算了,反正输赢对自己都无所谓。关键是腹中的阵痛还在持续,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像金丹子说的那样走火入魔,就此瘫倒再也起不来了。
他悄悄撩起道袍,迅速瞥了一眼小腹,赫然发现肚皮上出现了许多淡红色的花纹,不禁心里一沉,这正是金丹子所说的走火入魔征兆。
五龙观的女弟子看见莫残这种不雅举动,个个脸色微红,心中暗道此人可能真是个白痴。
“白赤子师弟,金丰子有礼了。”五龙观金丰子首先出场,拱手说罢便一招“青龙出水”拳头直奔莫残的前胸打来,此刻莫残顾不得腹痛急忙侧身闪避,差一点就被快拳打中。随即对方第二掌“乌龙摆尾”又接踵而来,这一次没能躲得过,被金丰子第二层玄天气功的手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后背上,震得他蹬蹬蹬一连前跄数步,顿时眼冒金星。莫残转过身又和他缠斗在了一起,众人看得出五龙观弟子的出拳一招一式极具章法,而白赤子则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最后金丰子平地跃起丈许,一招“五龙聚顶”凌空砸下,右拳击中了莫残的脑门,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五龙观的弟子们登时欢呼起来,而真武道观的师兄们则连连叹气,小师弟这下子受伤不轻。
文若需面带微笑着站起准备宣布五龙观获胜。
就在这时,忽见莫残又爬起身来了,拍拍道袍上的尘土,仿佛没事儿般的继续冲上去厮打。几个回合后莫残又倒了,但随即再度爬起,像个不倒翁似的。
师兄们都知道小师弟皮糙肉厚,但在裹挟着内力的重拳打击下依然屡屡站起,还是令他们惊愕不已。
金丰子汲取了教训,趁着再次打倒对手的时机,上前一脚踏住了莫残防止他再度的爬起来。
莫残就势双手抱住金丰子的腿,意念动处一使劲儿,竟然将金丰子托离了地面用力的向身后掷去,越过自己头顶扔到了擂台下。
这一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待等到明白过来是白赤子赢了时,真武道观的师兄们都兴奋得蹦了起来。
“白痴子,好样的,太好了,白痴......”大伙激动的声音都变了
白石子泪花涌出了眼眶,望着台上的莫残一个劲儿的傻笑。
真阳子呆愣在了哪儿,似乎还没明白过来。
文若需面色铁青,挥手唤第二名弟子上场。
此人名叫金震子,生得五大三粗,脾气暴躁嗓门粗野,在五龙观素以重拳出名。他的玄天气功已经练到第三层,曾经在武当山下发飙一拳打死过一头小牛犊,平日里师兄弟们对他十分的畏惧,又怕又恨没人敢惹。
“你小子来尝尝老子的拳头滋味儿。”金震子上场也不顾礼节劈头就是一记重拳,又快又狠,莫残还不及反应时,“砰”的一声已然砸在了心窝处。
台下的青玉青凤等女弟子一闭眼睛,吓得不敢再看。
莫残仰面跌倒,白石子禁不住惊叫出声来。
人们屏住了呼吸,目光集中到了莫残的身上,都希望这个百折不挠的小道士能够再次的爬起来。
莫残躺在地上,胸口气血翻腾口中发咸,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奇怪的是,登时腹中的阵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周身的经络也仿佛通畅了一些。莫非胸腹在外力的重击下,反而有助于自身气血运行么?若是那样还不如让他再来几下,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胸骨肋条见没有折断受伤之处,于是便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了。
台下观众都被这名小道士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所感动,人们热泪盈眶的呼唤着:“小道士加油,小道士你行的。”
真武道观的师兄们也“白痴子,白痴子,白痴子”的竭力叫喊着,声音都嘶哑了。
金震子见其竟能在自己的重拳下起身,便用足了十成内力一拳又一拳连续的击打在了对方胸口上,方才师父私下交代过,打死他也没事儿,所以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真阳子冷眼旁观,他岂不知金震子明明是要置白赤子于死地,不过他根本不想干预,心道即使白赤子死了,他也是苗凤麟的人,于己何干。
莫残此刻在如重锤般的接连撞击下,胸前的道袍已撕裂成了碎片,发髻松散,一口口的鲜血喷射而出,神智也不清了。
五龙观的女弟子们看不下眼去,纷纷叫金震子停手,台下百姓也愤怒的骂了起来,指责五龙观是疯子还不住手。
文若需与真阳子各自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莫残似乎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拳头越来越轻,金震子的出拳速度也慢了。
台下的人也发觉到了这一点,有眼力好的看见金震子的拳头已经淤血呈紫红色了,每打出一拳都瓷牙咧嘴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小道士反击,小道士打他......”的叫声传到了莫残的耳朵里,神智恍惚的莫残依言回敬了一拳。金震子毫无防范,被对手一拳击中了肚子,随即闷哼一声萎倒在地,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这一下突变令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场一片静寂。
文若需纵身跃起落在金震子面前,俯下身子探视其伤情。
莫残身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仍旧扑上前去,抡圆了一掌拍向了文若需的头顶百会穴,他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文若需大怒,回手就是一掌,用上了第六层玄天气功。
“不可!”紫阳真人急忙喝止。
可是已经晚了,那雷霆般的一掌已经击在了莫残裸露着的肚皮上,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摔落在了擂台的另一边。
文若需盛怒之下发出了一掌,随即也知道不妥,赶忙来到莫残的身边看其究竟。
“川东文家,白面儒生,不是已经......死了吗?”失去知觉之前,莫残口中无意识的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