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或被推了上来,由于穴道被制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
“跪下!”身旁大内侍卫吆喝道。
阎或“噗通”跪倒在地,口中战战兢兢说道:“草民罪该万死,都是那沈一郎图谋不轨,小人追悔莫及......”
“慢慢讲,从实招来。”乾隆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了。
于是阎或从跟随沈一郎前去湘西凤凰城见六指蛊婆开始说起,一直到预谋晚宴之时对皇上下斑蝥蛊为止,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
沈一郎脸色铁青,怒目直视阎或咬牙切齿道:“你竟敢出卖我。”说罢张口“吱”的一声射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喷在了他的脸上,登时白烟升起,“嘶嘶”烧灼的焦糊味儿弥散开来,阎或惨叫连连当即昏死了过去。
“护驾!”李元通高叫着,侍卫们举刀挥剑朝沈一郎斩去。
沈一郎冷笑着将身子一抖震碎了衣袍,裸露出布满癞皮凸疣的身子,四肢伏地,“呱”的一声怪叫,那些凸起的肉疙瘩纷纷爆裂,一团白雾瞬间笼罩住了他,靠近白雾的几名侍卫随即晕倒。
“有毒,快闪开!”李元通口中喊道,同时用身体护住了乾隆。
白雾中,沈一郎“嗖”的一下窜出,**着扑向窗户“砰”的一声被硬木窗棂挡住当即摔了下来,侍卫们冲上去一阵乱刀将其斩死,可奇怪的是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只有莫残看见,沈一郎身子撞上窗户之时,一个灰黑色的老蟾蜍从他的肉体内钻出,越过窗棂连蹦带跳的直奔湖边而去。
莫残意念集于双掌用力一击“喀嚓”将窗户打碎,身形一纵也随之跳出窗口,然后跟着追了下去。那老蟾蜍跃至水边一头扎进了瘦西湖,荡起了一丝轻微的涟漪,过后湖面马上又归于平静。
莫残呆立在岸边,这家伙回到了水里 再想抓它可就难了。
餐厅内一阵混乱过后,乾隆极为震怒,厉声责问道:“李元通伊秉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既然已经知道有人要对朕不利,为何不事先禀告?”
李元通和伊知府双双跪下,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伊知府开口说道:“皇上恕罪,臣等也是今天下午才得知,事情源于......”他详细的叙述了今天前来沈府接驾时所发生的变故,以及与李元通设计擒拿护院阎或的经过。
“回禀皇上,卑职当时听了伊大人的话万分震惊,但又恐万一不确切而惊扰了圣驾,因此才与伊大人设计先行拿住沈一郎的同伙阎或,从其口中得知他俩去年专程赴凤凰城买了斑蝥虫蛊,并证实了今日晚宴时就要对皇上下蛊,所以赶紧前来护驾,幸好皇上有惊无险,恳请皇上恕罪。”李元通说道。
“嗯,那个莫二在哪儿?”乾隆语气缓和了。
有侍卫前去瘦西湖边把莫残找了回来。
“莫二快跪下回皇上的话。”伊知府悄声催促着。
“免了,就站着回话,你俩也起来吧。”乾隆微笑着说道。
“皇上,草民其实不叫莫二,名字是莫残,云南大理人,为了探察沈府才假扮捕快跟随伊大人一同前来的。”莫残把今天被阎或打晕后所听到的事儿说了。
“伊秉绶说你知道这斑蝥蛊,可是真的?”
“斑蝥蛊并非是下到食物中去的,而是能释放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使人中蛊。凡女人闻到后会神智不清,而男人中此蛊将被养蛊人所控制,即使在苗疆这种蛊也并不多见。”
“朕见你年纪不大,如何得知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回皇上,莫残是一名走方郎中,在苗疆行过医,故此略知一二。”
“好,那你再说说这个沈一郎和这只老蟾蜍是怎么回事儿。”
“莫残在荆州时恰逢杜员外张榜求医,去后发现杜家小姐是中邪了,她曾于去年中秋之夜在灯会上结识了沈一郎并与丫鬟一道中了斑蝥蛊,因神智不清而被沈一郎侵害怀了孕,为了救治杜小姐,我们便一同乘船来到了扬州。杜员外与知府伊大人是至交,所以杜小姐的病况也都如实相告,伊大人以宴请为名试探沈家父子,那沈一郎见到杜小姐果然惊慌失措,证实了中秋夜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夜里在瘦西湖五亭桥上,我亲眼见到沈一郎在给湖中的癞蛤蟆喂食,由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真正的沈家公子多年前就已经病故,而这个沈一郎则是瘦西湖中的一只千年老蟾蜍。”莫残叙述说,但他隐去了自己有摄魂眼的事儿。
“回禀皇上,阎或已经被毒液烧死了,另外卑职找到了沈一郎丢下的绿翡翠戒指。”有侍卫禀告道。
“快呈上来给皇上过目。”和珅在一旁说道。
“且慢,”莫残赶紧制止,“可否让草民先看一下,万一内有机关恐惊扰了皇上。”
“嗯,拿去给莫残看一看。”乾隆点头道。
这是一枚颇大的绿翡翠白金戒指,戒托处有一揿钮,做工十分精细。
“大家闪开些。”莫残说道,然后屏住呼吸轻轻的按下揿钮,一股无色无嗅的气体喷了出来,在摄魂眼里可以看到是一种淡黄色的蛊烟。
待烟散去之后,莫残对乾隆说道:“皇上,方才有毒烟喷出,这只斑蝥蛊虫应该就在这枚戒指里,待草民打开绿戒令其现形。”
乾隆点头默许了。
莫残仔细瞧了瞧,发现了暗藏机关所在,然后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翡翠戒面,果然里面有一个暗仓,一只小如豆粒般的绿色斑蝥蛊虫正瞪着两只凸眼警惕的望着他。
“皇上,斑蝥俗名叫做‘放屁虫’,普通放屁虫喷出的烟雾可令人皮肤刺痒疼痛和眼睛流泪红肿,绿色斑蝥在山野之间并不存在,它是人工培育的,这种毒物还是杀灭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