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正是徐家后人,徐素娘之子莫残。”莫残小声说道。
“啊,”陆氏更加惊讶了,疑惑的说道,“素娘年龄比老身还小,你怎么可能......”
莫残见大殿内香烟缭绕视线不清,左右亦无人注意,便以意念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从一个老头瞬间变成小伙子,吓了陆氏一跳。
“我是以易容术乔装的老头,其实今年只有十八岁,娘还健在,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莫残解释完又迅速变回了老人家。
陆氏此刻才恍然大悟,霎时间泪水涌出,压抑不住多年来隐藏在心底里的痛苦无声的抽泣起来,口中喃喃说道:“食田,你都听到了么?素娘姑姑还活着,他的儿子来看你们了。”
莫残闻言心中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表姐,寿男和福男在哪儿?”莫残问。
陆氏呜咽着说道:“纳喇福就是福男,哥哥寿男五岁时在海边被萨摩藩倭寇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徐家案发以后,家中老少一并押解到了京城,徐食田和徐书田兄弟二人被斩首,一干女眷和婴儿没入旗奴,陆氏带着寿男福男被发配给了纳喇弘参将作为奴仆,不久后便随同着一起来到了琉球国。纳喇弘是一名武将,曾在一次镇压回疆的叛乱中被箭射中了下体,从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因此一直都没有娶家室,于是便把寿男福男当成了亲生儿子养育。来到琉球的第三年,遇到萨摩藩倭寇上岸烧杀劫掠,在海边上把寿男掳走了,这些年来纳喇弘也托人多方四处打听寻找,但始终也没有音讯。
纳喇弘从未把她娘俩当作旗奴看待,在琉球国以夫妻相称并一直照顾有加。此地远离大清国,否则被人知道他以旗奴为妻举报上去就麻烦了,所以徐家一事连福男都不知道,那个礼官王泰雨也一直以为陆氏本就是纳喇弘的原配。
莫残也将发配为旗奴的其他女眷情况说了一下,缪氏死于狱中,沈氏发配披甲人不堪忍受**而自尽,所有人的结局还是陆氏一家为好。
“表姐,你可曾想过带着福男离开纳喇弘?”莫残问。
陆氏摇了摇头,答道:“纳喇将军对我们母子有恩,况且福男一直都以为他是将军的亲生儿子,我不想让其受到精神上的打击,等到纳喇弘去世或是在我临死之前再告诉他这一切吧。”
莫残听罢沉思一会儿,最后说道:“请把寿男当年被倭寇掳走的详情告知,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陆氏先行离去,莫残站在灵位前,心中默默的发誓道:“徐家列祖列宗,你们放心,莫残绝不会让寿男一个人流落异乡的。”
莫残转身走出了大殿,在大殿门口监视他的那个东瀛浪人也匆匆的离开了。
莫残回到客栈,心中盘算着准备前往东瀛一趟,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何时才能打探到寿男的下落,他当年被掳走的时候只有五岁,可能还不记事儿,这样找寻起来就更困难了。陆氏说寿男福男兄弟俩的左臀都有一块相同的胎记,可又不是长在脸上容易辨认,究竟该从哪儿下手呢。
“咚咚咚”有人叩门,一名东瀛浪人手持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莫残,口中说道:“莫先生,鬼船会长的有请。”
莫残拆开信封,信中只有一句话:有关陆氏之事请随来人到寒舍一叙。
莫残心下暗自吃惊,如此隐秘之事,东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可能在闻得大君御殿内与陆氏见面被东瀛人盯上了。
“好吧,老夫同你去。”莫残随即跟随着那个浪人离开了客栈,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座五开间的木架草屋顶的房子前。
“鬼船会长家的是,请入内。”那浪人说道。
进屋后发现这是一个敞开式的大屋子,架空地板,柱梁板壁不施油漆都是木头原色,地板上铺着大片的榻榻米,北面分隔有小房间,木格门上糊着窗户纸。鬼船一郎正盘腿坐在大厅内的茶几前,见到莫残到来迅疾起身,热情的招呼着请他过来坐在垫子上,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莫先生,请你来品尝一下我们东瀛的茶道。”
莫残没有做声,默默的坐在茶几旁。
鬼船一郎拍拍手,内室转出一位穿和服的少女,他认出正是鬼船一郎的女儿英子,她冲莫残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为点炭火煮开水涮杯冲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鬼船一郎开口说道:“莫先生乃是武林中奇人,两截甘蔗打败东瀛二刀流高手,如今已经传遍首里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啊,先生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令人神往。”
“鬼船先生若有事,请直说无妨。”莫残干脆说道。
“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物色一名真正的高手,原以为二刀流的鬼多见武功超群,请他来擂台一试,没想到竟然抵不住两截甘蔗,实在是令人汗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