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她才不会避开他,不会仇视着他,他每天都盼着天永远不要亮,这样的时刻,就可以再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
自己也不明白这样浓烈的情感因何而来,甚至希望她不要长大,永远也不要再长大,就这样就好,就这样一辈子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此时的顾小北,看起来娇小无助的不可思议,见她飘忽迷茫的样子厉浩南又有些心疼,他将手里端的补品放下,伸手将顾小北紧紧搂住她,她身子单薄温软,孱弱无助,他长长叹了口气,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知这是蛊,是毒,哪怕穿肠蚀骨,还是让他无法抵挡,就那样饮鸠止渴的吞下去。
怀里的小人如同一小暖炉,阵阵的热流汩汩地传送到体内,四肢百胲都被她的眼泪滚烫着,他竭力地想阻止那股不寻常的痛刺激自己的感官,最后竟发现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她哭,由着自己承受那种麻麻痒痒地痛。
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心结,从公寓到别墅,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可是,该怎么让她明白,陪在自己身边,并不是那么不堪,那么痛苦。
怪只怪自己一开始没有看透自己的心,用了最不堪的手段得到她,他仿佛看见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一个自己挖掘好的陷阱。
如果能将那些不好的过去,可以一笔抹去多好?
厉浩南凝视着顾小北朦胧的泪眼,不由感叹缘分真是无比的奇妙。谁能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如此地痴迷而神魂颠倒?
那个迷醉夜晚之后,他享受了从不曾有过的销魂滋味。就因为得到了,所以更加无法舍弃,仿佛才品尝了第一口毒,一发就不可收拾。
仿佛那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水蜜桃,鲜艳欲滴,摘下了,就要一口气吃个痛快,而不是只能吃上一口。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进驻了他的心里呢?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已越来越在乎她了,她的一举一动,轻易地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也曾经试着挣扎着,用尽各种办法想让自己从这个陷阱里爬出去,可是都没有用,无论怎样逃避,都避不开自己的心,当他看见她跟那个耀眼的男孩站在一起时,当他看见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展开明媚的笑靥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从今后,一切都完了。
自己岂能让她离开自己,后悔于事无补,厉浩南从来都是行动派,不如学着对她好,以深沉宽广的爱为她制造新的生活,取代她记忆里那些旧的,让她觉得难受的过往。
"来,把今天的药吃了。"厉浩南的温柔语气已经日渐纯熟。
顾小北如同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刚刚那带着露珠的蓝色妖姬。
"你喜欢这花?”厉浩南那么精明的人,马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好好的把药吃了,
等一下我带你到下面的阳光花房里去,那里有很多花,什么品种都有,有很多盆兰花,‘春剑’已经开了,很漂亮!"说完,他在顾小北白皙细嫩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她连躲都不躲。
不管精神上是如何地排斥他,疼恨他,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已经对厉浩南的触摸非常的熟悉。她在心里冷笑,厉浩南是那种即要,就必得是人间至盛,花要常开,月要常圆的人。古今中外凡是大有成就的人,都是有这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嗜好。
可她要的,却是随遇而安的生活,他们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为什么偏要在一起。
她突然想笑,绽放出一抹可以骄傲地蔑视命运的笑容,可是,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却是笑不出来。谁都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然而,在人生这场大戏里,命运才是导演,谁敢跟他叫板说自己是主角,谁玩儿得过命运?
“怎么了,笑什么?”厉浩南细心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小北只是不说话了,语言有时苍白又空洞,尤其对着这个魔鬼,他不会想知道你所谓的思想,他用他的逻辑来安排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