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a省的路深皓家——
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狗血家庭伦理剧,儿媳妇哭着和婆婆撕逼,中间还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文弱男人。
婆婆面色扭曲,正声嘶力竭地冲儿媳妇吼着:“你给我滚出去!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结果自己偷偷攒小金库拿钱给你弟弟?!”
她儿子也附和她,“是啊,你攒了钱都不和我说,你知道现在咱妈急用钱吗?”
儿媳妇哭着解释:“我弟弟他车祸住院了,我这才给了他点钱……”
——扶弟魔和妈宝男的对决。
路爸爸看得头大,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换个频道吧?”
估计路妈妈也是被这两个女人吵得头疼,拿过遥控器准备换台,嘴里还嘀嘀咕咕:“婆媳关系真是千古难题,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跟我儿媳妇相处。”
路妈妈随手按了个数字,也不知道是拨到哪个频道了,电视画面突然变成一帮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其中有不少人,都染了黄的棕的灰的粉的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的花里胡哨,妆容浓艳。
美是美的,就是不在路爸爸的审美点上。
路爸爸嫌弃地“啧”了一声,“现在的小伙子怎么都喜欢这样的造型。”
话音刚落,就见路妈妈捂嘴偷笑:“这帮小孩儿真帅。”
路爸爸:“……”
你能不能看看我。
路爸爸悻悻地闭上了嘴,陪着老婆一起看这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综艺节目。
他只看出来这帮小伙子在挑座位,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坐最顶上的那个。
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没明白,又问老婆:“他们为什么都坐下面?顶上的不够好?”
走在时尚最前沿的路妈妈白了他一眼:“节目效果懂不懂?直接坐第一个多没意思,这种选秀节目,就是要营造那种,犹豫不决、欲拒还迎的感觉,这样观众才爱看。”
“哇,老婆你好懂,老婆你说得对。”路爸爸毫不犹豫地吹彩虹屁。
结果这彩虹屁还没吹完,一道清冷的声音、混合着懒洋洋又欠扁的语调,从电视中传来——
“大家都挺客气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你听听,这欠抽的语气,跟他们的儿子如出一辙!
路爸爸和路妈妈同时扭头看了一眼。
就见他们的儿子路深皓正摆着一张臭脸,被旁边一个长相干净的男生拽上了金字塔尖上的座位。
路爸爸和路妈妈:“……???”
路妈妈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掐在她老公的大腿上。
痛感瞬间直冲大脑,路爸爸不由得“嗷”了一声。
“你很疼吗?”路妈妈面无表情地看着路爸爸。
“疼啊!你掐我干嘛?”
路妈妈突然闭了眼,再睁眼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电视中正在播放的节目。
最后得出了结论:“我果然没在做梦。”
路爸爸傻了眼,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电视。
电视里,他们的儿子,路深皓同学,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号座位旁边。
而刚才拽着他上台阶的那个男生,已经坐了下来。
底下的字幕显示他叫江岁年。
这个江岁年同学,往旁边挪了挪,只占了一半的位置,随后又吊儿郎当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着他们的儿子路深皓挑了挑眉:“眼馋?分你一半?”
也不知道该说这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还是大大方方的礼让。
画面切换,底下几排有人惊呼:“这是什么操作?”
恍惚间,路妈妈觉得,这个叫江岁年的才是她儿子。
路深皓什么时候摆过这种臭脸?整天痞里痞气的,说他他也不听。
难道选秀使人成长?
路妈妈不懂。
倒是路爸爸,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跟这帮花里胡哨的小伙子混到一起去了?不上课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路妈妈拍了拍额头,“对啊,他怎么参加节目了?学校那边怎么办?”
电视屏幕中,所有人已经选好了位置,唯独空出来了个三号位。
因为一号位的挤了两个人。
怕是节目组也没想到居然能有这种操作,画面切到后台采访的片段——
有人问那个名为江岁年的男生:“你为什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号位?”
“这不是再不坐就坐不到了么?”那人闲散地回答,仿佛真的就是来沾沾喜气。
再问那个叫路深皓的男生:“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江岁年坐在同一张座位上?”
“好像也没规定不行。”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嘴上倒是深深地质疑节目组的规则。
节目组:“……”
路妈妈觉得,路深皓好像吃错药了。
可能也不是吃错药,就是感觉相较之下,江岁年更像她的儿子。
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错觉,她转头看向路爸爸:“如果闭上眼,只听他俩说话,你觉得谁像你儿子。”
短暂的沉默过后,路爸爸给出了相同的答案:“江岁年。”
看吧,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路妈妈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远在崎淮的路深皓。
然而却只有机械冰冷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而远在b省的江岁年家——
江妈妈和江爸爸也同样在给江岁年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江爸爸皱了皱眉,“阿年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地跑去参加什么选秀,学校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