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皓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身体终于换回来了,他很高兴。
但他到底该怎么和江岁年解释,为什么突然就换回来了?
他总不能告诉江岁年,因为我抱着你睡了一觉所以换回来了。
那他可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路深皓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忽然有点希望,这是在做梦。
就在他还在心里烧高香的时候,江岁年睁眼了。
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从侧躺翻成仰躺,微微揉了揉眼睛。
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之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身侧的路深皓,眼神还有些迷惑,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你谁?”
路深皓:“……”
江岁年定了定神:“啊,你是我。”
路深皓继续沉默。
过了良久,江岁年的睡意渐消,逐渐清醒。
他看着路深皓的脸:“你……”
路深皓立刻给自己开脱:“兄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梦游了。”
江岁年:“……”
江岁年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就是你爬到我床上的理由?”
路深皓两手一摊,一本正经地狡辩:“不然我也没有别的理由。”
“……”
真他妈理直气壮。
江岁年气笑了:“我觉得,跟梦游这个理由比起来,你说你暗恋我,可信度反而还大一点。”
猝不及防被戳中心思的路深皓:“……”
路深皓向来脸皮比墙厚,然而一到这种事情,他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怂包:“什么玩意儿?麻烦你照照镜子,现在你这张脸,对我真的是——毫、无、吸、引、力。”
最后五个字被他咬得一顿一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强调。
江岁年一顿,细细品了品他这句话,又抬眼看向路深皓。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好像换回来了。
江岁年掀开被子下床,进洗手间照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脸,他忽然有些难以置信,又问了路深皓一遍:“这是换回来了?”
路深皓点点头:“换回来了。”
江岁年简直叹为观止:“原来只要睡一觉就能换回来。”
路深皓:“?”
“早知道就早点跟你睡了。”
路深皓:“???”
江岁年这些胡言乱语在路深皓听来简直头皮发麻。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路深皓忍无可忍,还是决定提醒他。
江岁年:“?”
“干什么?我的措辞有什么问题?”
“……没有。”路深皓很是憋屈。
他觉得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江岁年应该是个笔直的直男。
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弯着。
路深皓哀怨地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此刻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到开始彩排今晚的小组对决时,两人坐在偌大的练习室地板上,大眼瞪大眼。
“你会跳我的part吗?”路深皓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江岁年也十分象征性地回他:“我会个屁。”
路深皓:“……”
但凡这雷晚打一天,他们都不至于纠结到这个程度。
内心的情绪十分复杂,路深皓叹了口气,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俩换位置吧,还按之前学的来。”
江岁年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度最高,但还是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要怎么跟曹子姜他们解释?”
难道要跟他说,我们俩一觉醒来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梦里就学会了对方的part,所以决定彼此挑战一下?
曹子姜可能会觉得这俩人需要去医院挂个脑科专家号。
然而路深皓完全不把曹子姜放在眼里,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要跟他解释?”
江岁年:“……”好像也是。
周围的人暂时都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的不对劲,谢徊君依旧把路深皓当成江岁年,录制前就开始围着他转个不停。
“深皓哥,你要不要喝饮料啊?我买了和你们公司很配的七喜。”
路深皓:“……”
他有点心理不适。
平时跟谁都能扯上两句的路深皓,唯独对这小子有点烦,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自己喝去。”
谢徊君脸上的笑瞬间变得生硬,又扭头看了一眼江岁年。
江岁年靠在墙边的镜子前,伸手拿过那瓶七喜:“我替我们公司谢谢你。”
谢徊君:“……”
谢徊君的心思比一般男生都要细腻一些,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这份莫名其妙的疑虑萦绕在谢徊君的心头,彩排的时候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于是被抨击的人,从江岁年和路深皓,这个两人小团体,变成了三人小团队。
曹子姜他们那帮人本来就看这仨人不爽,现在可算逮到机会了。
在镜头前,这群人都是“没关系”、“不碍事”、“加油鸭”安慰三连。
镜头一转过去,他们就是“搞毛啊”、“会不会”、“赶紧滚”问候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