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放晴了,拨开一小团云,洒下满片金色的光。
柏菡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可以走了吗?我们不是朋友关系,又心知肚明对方在想什么,这么聊下去,全是演戏。我最近真的很忙、很累,没功夫陪你。”
“你看,天放晴了,这个时候回去最好,不会打湿你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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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郑书艺,柏菡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许久。
平复了心情,她穿上板鞋,踩着雨后未干的积水向外跑去。
她以前很少这么跑。
郑书艺到访的这一趟,并不是完全没刺激到她。
她成功加深了柏菡“要尽快离婚”的念头。
她不想跟晏沥那儿的人有瓜葛,不想听他们从前的、现在的、以后的故事,都不想。
今后,她只想用笔写下自己喜欢的故事。
这一趟出门,她是去租房的。
这一套房位于老小区的二楼,采光很差,家具陈旧,而且需要合租。位置不靠近市中心,但好在也不算在郊区,不近也不致于太偏远。地铁口离家2000米远,有段路程,并不方便。
租下这套房的是个大学生,她打算当二房东转租其中一间。
这套房处处是缺点,但有一个她眼下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个大学生答应可以不收押金,而且房租每月按时交就可以。
不走中介,没有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不安全。
但快。
柏菡不想等自己攒足四个月房租了,她等不下去了。
确认了周围环境不算乱,柏菡就和这个大学生签了份不受法律保护的“合同”,约定好了三天后就搬进来,并且把第一个月的房租打给她。
联系搬家公司还要一笔不少的钱,柏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时日,接踵而来的各式各样的问题都让她忙得焦头烂额,她懂了生活真的不容易,也发觉只要忙起来就不会想晏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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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得很快。
柏菡打包着自己的行李,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带走的东西,倒是省去了一笔请搬家公司的钱。
三个行李箱,其中一箱半是书,重若千斤。
徐姨看在眼里,心里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她心疼柏菡,这偌大的房子时常只有她们两人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柏菡如果自己不告诉晏家,她也不会多嘴。
这几天晏沥也没有回来过,她走得毫无阻碍。
由于地铁口距离出租屋太远,提着这三个沉重的箱子,柏菡显然会累死在路上。
打车,这段距离得要六十,柏菡望了望天,决定在存够一万之前将抠搜进行到底。
坐公车。
她一个一个抬上车,一个一个抬下来,心里感慨还好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
当晚,柏菡就交了钱,只铺了床,就住了进去。
室友名叫韩馨,在师范学院读大二,以后打算当幼师,性格活泼。
公用区域的东西有些杂乱,柏菡收拾了一下,还算看的过去。
晚上她躺在这张一人床上,盯着天花板,墙壁的漆有几处透着裂痕。
空调开到一定度数后,有一股很难形容的臭气刺激着她的鼻腔。
柏菡起身关了空调,多加了一件衣服再睡进被褥中。
平时她一个人睡着双人床,只要没有被角禁锢着她,睡梦中她总是翻来覆去,从一个尽头到另一个。
她需要些时间来习惯单人床。
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柏菡突然从睡梦中被猫叫声吵醒。
楼底的野猫三五成群地嚷个不停,听起来像是发|情了。
二楼的楼层低,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差,她便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无法入睡。
不仅如此,她坐起来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过敏,她的过敏性鼻炎犯了。
鼻水一直流,喷嚏也打不停,整张脸痒得很,身体逐渐变得无力。
她赶紧穿上衣服,跑出门,只有新鲜空气能让鼻子好受一点。
等天亮了,她得去医院配药。
柏菡坐在一家早餐店内,点了碗馄饨,等着天亮。
而此时晏沥却回到了三月湖边的家中。
他望着人去楼空的卧室,站在漆黑中。
被灰色窗帘阻隔的窗外天空,升起了晨光,驱散黑夜,迎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