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覃肃理所当然地没回学校,而是回了住处。
齐开和石磊跟着覃肃的步伐,走得很快,楚不凡身上有伤,骨头还疼,步子自然落后。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楚不凡发现覃肃他们已经进门了,但是门没关,留了一条缝。
覃肃不明白为什么武星鹏非要找覃肃,去被覃肃打了一顿,自己也被无辜卷了进去。看覃肃的表情,应该是生气了,他不敢多问,只能心怀惴惴,忐忑不安地跟了来。
看到门缝,楚不凡才稍稍安了心。
至少覃肃在等他。
轻轻开门进屋,换鞋。齐开和石磊驾轻就熟地在冰箱里翻出饮料,边喝边去开游戏机,覃肃已经拿了手柄,没一会儿,叮叮当当的游戏声传来。
楚不凡是第二次来,他不敢随便走,便去了跟客厅连着的开放式厨房,用厨房的水龙头洗伤口。
伤口主要在脸上,是他摔倒又被打时在地面蹭的,都是皮外伤。
他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手臂上大片的青紫,被他雪白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
冲了冲手背和指关节上的伤口,楚不凡打算看看腿,刚要弯腰,后脖领被人拎住。
覃肃拎小鸡仔似的,把楚不凡拎出厨房。
厨房和餐厅以一个吧台作为分界,餐厅一侧,有一张大理石餐桌,覃肃单手抽出个凳子,把楚不凡戳在上面。
楚不凡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坐下。
覃肃动作粗鲁,二话不说,抓起楚不凡的胳膊就捏,捏的全是关节处,从手肘到肩膀,从肩膀再到后背。
本应让人脸红心跳的触碰,因着他的粗鲁,愣是让楚不凡冷汗涔涔,忍不住地躲避。
“别动!”覃肃不耐烦地训斥。
楚不凡听了,真的不动了。
覃肃继续给楚不凡“摸骨”,确定楚不凡没有骨折等严重伤,他转身就走。
楚不凡摸不准覃肃要干嘛,但他从覃肃的动作里感知到什么,勾了勾唇角,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
很快,覃肃去而复返,手里拎了个医药箱。
齐开往餐桌一瞟,正好看到覃肃放下医药箱。他立马阴阳怪气地戏谑::“肃哥!肃哥我也受伤了肃哥!我也要上药!”
说着,他还举起他肉感的大手,对覃肃摇晃。
“滚。”覃肃回了齐开一个字,眼睛盯着手里的工具。他左手插在裤兜,只用右手拿出碘伏和棉签,蘸了蘸,动作粗暴地往楚不凡额头一怼。
楚不凡:“!”
是真疼啊!感觉脑袋要被捅漏了!但他谨记着覃肃的话,强忍着一动不动,连吃痛的声音都憋在嗓子眼。
覃肃三下五除二地给楚不凡消完毒,蹙眉命令:“抬头。”
楚不凡听话,抬头看向覃肃。
他在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把眼镜摘了放在水槽边,此时没戴眼镜,三百度的近视眼,让覃肃的样子朦朦胧胧。
但他可以脑补出被模糊的棱角,觉得覃肃居高临下的样子真帅。
然后他就冲覃肃笑了——
我不疼,我很好。
覃肃确实生气,他听见楚不凡跟武星鹏说的话了,还扬言把自己骗过去……
他差点被气笑了,楚不凡是哪来的自信,以为能那么容易地糊弄过去?
挨揍了吧!
该。
他晾了楚不凡一路,本来是想让楚不凡自己反省去,包括给楚不凡检查,消毒,也只是保证楚不凡别感染,别受伤,想不到,楚不凡不仅没反省,还朝自己笑!
兴许是因为疼的,楚不凡眼眶里还蓄着水雾,白白净净的脸,红红润润的唇,头顶着伤口这么一笑,又惨又可怜。
咚。
覃肃觉得心尖动了一下。
随即他勃然大怒。
“你是有病还是怎么的?”覃肃对楚不凡恶语相向,“你现在是我对象,人家一叫你就跟去?结果还让人打了,你脑子呢?”
覃肃的一大串斥责里,楚不凡只捕捉到“你现在是我对象”这句,他收敛笑容,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却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覃肃的前襟。小声说:“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