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2 / 2)

方夏和张涵玉两个年轻人僵在原地,又羞又尴尬,就像是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掉了似的,或许他们两个也没想到江一鸣会说得那么直白。

方夏涨红了脸,嚅嗫着、硬着头皮,只是说道:“请让我们跟着吧!”

江一鸣最受不了这种软硬不吃就剩倔的人,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一摆手:“算了,跟上。”

张涵玉一喜,眼睛都亮了,连忙和方夏两人往前跨两步,紧紧跟在江小少爷身后,像两条小尾巴。

钟晟没有任何意见,也没什么所谓,只是垂眼看了看既不耐烦又没有开口拒绝的江小少爷。

他最清楚他的小少爷藏在外壳下的温柔了。

一行人抵达“由”字地宫的中心后,江一鸣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围,视线可及的地方,全是白骨,该是中心墓室的地方干净得只有石板,什么东西都没有。

张涵玉和方夏两人也在观察四周,两个年轻人越看越觉得眼熟,方夏低低“啊”了一声:“这里才是相框里的地方吧……”

“没错没错,这里的确更像他站的地方。”张涵玉用力点头,同时忍不住往江一鸣和钟晟那儿靠得更近一些。

江一鸣皱皱眉看向两人。

方夏和张涵玉立马意识到自己违背了刚才不发声的承诺,连忙闭紧嘴巴。

“你们说的相框是什么?”江一鸣出声询问,见那两人紧张的样子,无语地抽抽嘴角,倒也不必那么怕他?

“就是陈鹤宁房间里的相框,一幅幅挂的都是一样的景,就是他站在这里呢!”张涵玉连忙说道,“我们就是从陈鹤宁的房间里不小心进来的。”

江一鸣猛地看向张涵玉。

“陈鹤宁?”

张涵玉跃跃欲试地站到石板的位置上,微微低着头,脖子侧倾向一旁,给江一鸣演示她在相框上见到的场景:“陈鹤宁就是这个姿势嘞……咦?”

她猛地一愣,眼睛眨了眨:“那边有一行字?一念生,一念死,往往复复,死生无畏……”

“什么意思?”张涵玉抬起头,纳闷。

“这地方那么暗,你还看得见字?”方夏也往张涵玉看的角度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是哦……只能站在这里才看得见?你来试试!”张涵玉连忙拉着方夏站上去。

方夏果然也看到了,惊奇地睁大眼睛。

江一鸣在听见张涵玉念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明白了。

其实陈鹤宁很早就已经告诉了他,只不过陈鹤宁自负地笃定没有人猜得出他的谜底而已。

“有的人活着却像是死了,有的人死了,却生生不息,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江一鸣嗤笑了一声,难怪该是中心墓室的地方,反而干净异常,只有这么一块东西。

就如同他之前猜测的,陈鹤宁与这里的魂、这幢房子的关系,就像是彼此融合。

地宫最中心的地方,从风水的角度来看,从来都是这些魂最强劲的念力汇聚之处。

陈鹤宁自愿把自己变成了搭载这些魂魄的桥梁,而作为某种必然存在的交换,这些魂魄的记忆、甚至这些魂魄作为灵媒可以窥探到的记忆,都变成了共享,哪怕这些人已经变成了白骨,他们借由这幢屋子、借由陈鹤宁,仍旧在某种意义上“活着”。

陈鹤宁藏在地宫里的秘密,设下影像、恐吓干扰不速之客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

他自负相信自己安排得严丝合缝,绝顶聪明,没有人能破得了他的秘密,同时又有强烈的表达欲——他,一个被亲人从小遗弃的小可怜虫,竟然有着如此不一般的天赋,甚至,他正在利用这样的天赋进行那么一件骇人听闻又前所未有的事情,可偏偏无人知晓——这样的矛盾念头,恐怕才是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最终原因。

江一鸣踩在石板上,脚尖撵了撵石板,笑了一下。

“的确,他挺不错,很聪明,一开始就把人玩得团团转。”江小少爷翘翘嘴角,指间一张黄符凭空倏地点燃,却是亮白的火焰。

火焰落入石板的沟渠之间,立马以星火燎原之势蔓延出去。

“可谁叫他遇见了我呢。”他垂下眼,遮下满眼的嘲讽,看着这一片地宫几乎在转眼间,亮如白昼。

第217章 装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七天

装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七天·江小少爷:“的确有不少人爱我,这点没错。”

在那间摆满了相框的昏暗房间里, 被蜷曲着四肢塞进低矮壁橱里的男人, 陡然睁开眼, 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

陈鹤宁一双眼睛猛地瞪得浑圆, 布满了血丝。

他近乎是狂怒地、疯了一般从壁橱里挣扎着出来,手脚并用地蹬开与他卡在一块儿的张宇铭。

可怜张宇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丝毫不明白自己身上青紫交加的伤到底哪儿来的。

不过这会儿, 张宇铭还昏迷着,毫不抵抗地被陈鹤宁踢开。

陈鹤宁爬出壁橱,就看见房间里的墙壁打开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冷风从里头窜出, 吹得他心冰凉冰凉。

“不、不、不……”他嘴里一连串地念叨, 飞奔进去。

等到陈鹤宁跑到江一鸣他们先前逗留的地方, 那片已经被亮白色的火焰光顾了一遍, 只剩下一地焦黑的狼藉。

陈鹤宁小心翼翼地趴了下来, 侧耳贴在地面上, 静静地屏住了呼吸, 倾听了片刻后,他才颤抖地试探般的呼唤, 好像这里有人似的:“你们在哪儿?回应我呀?”

“快回应我呀……快点, 求你们……别这样……”男人小心翼翼地祈求着, “我们还有故事没有讲完,你们还没告诉我那些故事的结局呀?你们不能就这样不见了……”

“我只有你们了……求你们……”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轻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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