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一旦被宁师怡认出来,莫修染随之就会知道她是宁润的妹妹。
十一对养兄的评价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她相信他不会害自己,但他对她的态度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变吗?
他会不会主动把她赶走呢?
她不知道。
即便莫修染愿意帮她请求那姑嫂二人保守秘密,即便她们答应了,真的能一直守口如瓶吗?
撇除这些她不确定的不谈,她也不愿意让宁师怡看她的笑话。
更不愿意把好不容易拥有的生存权交给她不信任的人。
宁婠其实很清楚,这里不是她一辈子的避身之处。
因为这个家里不可能一直只有她们四个人。
但她就是想留在这,她喜欢莫修染,想待在他身边,所以心存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心思。
并安慰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有了宁大人的重要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给她们送信儿啊。”
“姑娘说的染爷起先就讲了,但宁夫人说宁家村距离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实在不想让我来回折腾。又说如果染爷实在为难的话,那她们就在附近租个房子,你让染爷怎么说?人家知道这有空房子住,所以才来的。再说了,买这宅子还借了宁大人五百两银子呢。宁大人的妹妹也说了,她不会在这白住,做饭打扫什么的都交给她了,其实这样姑娘你也省事多了。”
“是省事吗?我怎么觉着我没什么用了。”
“怎么会?姑娘你忘了?染爷还是需要你的。”
听了这话,宁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去沐浴吧,等下水都凉了。”
……
饭做好后,宁婠在厨房吃了一个葱油卷,找机会回了西厢房。
她越想越气,这算什么?
可偏偏又无法跟莫修染说出实情。
宁婠这会子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大了。
加上她还咳嗽着……
这怎么忍得住?
想到这她才又叹了口气,气得她把药都忘了煎。
这会子还怎么回厨房?
莫修染进来时就见她丧眉搭眼的坐在那儿,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在旁边坐下,歪头瞅她。
宁婠把脸扭向一边,她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毕竟她既不是他的妻子,这儿也不是她的宅子,只是想到眼下的问题,她不得不考虑别的出路。
莫修染握住她的手,“她们不会在这住多久的。”
不会住多久是多久?
要么她们走要么她走,没有别的选择。
很明显,她们现在不可能走,只能自己走。
宁婠看向他,“不说这个了,鹤灰的事儿我得跟你说……”
听完她的话后,莫修染抚了一下她的头,“知道了,我出门一趟,你在家乖乖的。”
宁婠目送他出去,静坐了一刻,她起身把自己的衣物装进包袱系好,之后重新放到衣箱里。
这一下午让宁婠更加坚定了走的决心。
她好不容易找个空隙去了净房,却出不来了。
因为宁师怡在厨房进进出出做晚饭。
吃了饭她还不走,打扫起院子来了。
宁婠在净房里待了一个半时辰,一直用手死死捂着嘴,不敢大声咳嗽。
终于等她走了后,宁婠才回屋。
鹤灰端了饭菜送去时,屋内没点灯。
“咳咳……大人还没回来吗?”
鹤灰放下手上的食案,把灯点着,示意十一两刻前回来说莫修染去了谢家,今天会很晚回来。
她点头,又把灯给吹灭了,“万一人进来发现这屋亮着灯就不好了。”
鹤灰因为口不能言,也没法安慰她,只好默默出去。
等他出了内院,宁婠去了莫修染的书房,很快就又出来。
饭菜她没吃,宁婠洗漱后睡下了。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微亮。
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莫修染昨晚没来。
宁婠穿衣起来,将昨晚鹤灰拿来的两个葱油卷塞进了包袱里,之后从袖袋中掏出写好的字条,将其搁在了枕头上。
她不敢耽搁时间,唯恐等会都起来就走不成了。
戴上帷帽,宁婠挎上包袱从西厢房出来。
越过二门经过屏门,她轻轻打开了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