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正房东间的床上,梁汀把炭火点上,之后便出去煎药了。
两刻钟后他端着药碗进来,“治咳嗽的,已经不烫了。”
“里面加了多少毒药?”
“加毒药哪有一刀捅死你省事。”梁汀将药碗递到她嘴边,“喝。”
宁婠闻到浓重的苦味便一口也喝不下去,见她抗拒,他伸手捏住其下颌直接灌。
药是喝完了,不过随即也全给吐了出来。
她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个葱油卷,哪经得住一碗苦药激。
梁汀看她脸色很差,也没说什么,把地上收拾干净后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宁婠喝下才觉得好受一些。
“我去做饭。”
宁婠侧躺下,情绪渐渐沉下来,她意识到如果不改变应对梁汀的态度,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这样硬碰硬下去,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别说逃了,若梁汀真在这杀了她,谁知道?
思前想后,宁婠决定先服软缓和两人的关系,确保性命无忧再找合适的机会逃走。
等梁汀把饭送来,她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梁汀,公主她真的不杀我了吗?”
“千真万确。”
“我很想信你,但是我又害怕你会令我失望。”她拼命挤出两滴泪来,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其实这些天我的日子过的很煎熬,没有稳定的住处,不敢去牙保行客栈,没有亲戚朋友投靠,时刻担心会没命,说实话,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梁汀微叹了口气,这些情况他早就猜到了。
今儿看到她神色憔悴瘦了不少,便更加认定自己的想法了。
“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在这安心生活,我每隔四天回来一趟。”
“公主准你几天就回来吗?”
“嗯,公主待我们侍卫很好,当值四天就可以休息一天。”
宁婠没想到萧素涵这么会收买人心。
她捂嘴咳了几声,“那你出去会把我锁在家里吗?”
梁汀注视着她,“你若答应不走,我自然不会这样对你。”
“你留我在这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让我信你不杀我?”
“就算没有这个原因,我也想让你跟我一起生活。”
倘若不知道真相,没见过宝清公主府地牢中他的模样,宁婠此时恐怕都要误以为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了。
“梁汀,买个奴婢也花不了太多钱,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宁婠,我让你在这生活,不是拿你当奴婢使唤的,是我想娶你为妻,跟你一起过日子。”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宁婠绝不相信这话出自梁汀之口。
“不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是你自己想做这个主,总该找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姑娘,咱们俩之间又没爱,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黑沉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我瞧你顺眼,你做的饭我爱吃,与你相处我觉得舒心,这些理由够不够?另外,你不用担心失贞的问题,我既说出要娶你之言,便不嫌弃。”
宁婠闻言想抄家伙打爆他的狗头,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她忍着情绪,勉强一笑,“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与你相处,估计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整。”
“这个我想到了,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不走就好,成婚的事儿以后再说,不急。”
“反正我也没地儿住,答应你就是了。”
梁汀把她的绳子解开,随后将碗筷递去,“吃饭吧。”
见他翻自己的包袱,她神经一紧,“你干什么?”
“为了避免你诓我,我先把你的银子保管起来,等以后成了婚再还给你。”
宁婠暗骂了一句无耻,银子可是她的命啊!
没了银子,她能去哪儿?
但这个时候,也没其它办法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活着最重要。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把我弄到这儿就是想图谋我的钱。”
他笑了一声,“我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了?我这包袱里可不少银子呢!”
“你要实在不放心,今天我们就成婚,不但你的银子,连我的都给你保管,行吗?”
宁婠顿时没话了,嫁给这个疯狗,自己不如死了算。
见她默默吃起饭来,梁汀道:“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晚饭你来做可好?”
“成啊,不过你这有酒吗?”
“想灌醉我?”
宁婠的心思被拆穿面不改色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了,是我自己想喝而已。”
“想喝等身体养好再喝,才多久没见,瞅瞅你瘦了多少。”
“你也没胖到哪儿去。”
“还不是找你找的,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哪儿没有坏人,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安全。”
坏人?
他还有脸说坏人?
坏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我可以梳成妇人头,别人要是问起我怎么一个人啊,我就说亡夫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梁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