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星知道她是何意,淡淡道:“免贵姓云。”
“那我便喊你云夫人好了。”
“随意。”
她语气中透出的底气令谢老夫人难以忽视,想想上次见她时,孟挽星也不过二十岁,时间过的可真快。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当年拆散了你和舸,也恨我没有让你带孩子走。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那么针对我的娘家人?我兄长弟弟年纪都不小了,若是死在牢房,你良心真的能安?”
孟挽星纠正她,“我对你拆散我和谢舸之事早已释怀,你不喜欢我不愿意我进谢家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不让我带走孩子,我的确恨你,不过我更恨的是什么,你心里有数。至于你的兄长弟弟,他们犯了法被抓理所应当,即便死在牢房与我何干?你问我良心能不能安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
“你怀疑孩子夭折是我所为,那不过只是你的揣测,你有何证据?孩子病亡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你将其怪到我的头上,当真对吗?”谢老夫人企图说服她,“我再不喜欢你,那孩子也是舸的,又是个女孩,我怎么会容不下她?”
“你多大的气量自己心里没数?不用跟我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谢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直言道:“你放了我娘家人,孩子的骨灰你带走。”
“又不是我抓的人,叫我放人?找错人了吧?至于孩子的骨灰,给不给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这样可是走不出谢家大门的。”
孟挽星笑了,“我敢在数年后进你家的大门,就没想过出不去,跟我耍花招,当心你的老腰。”
这时谢老夫人身边的冯嬷嬷从外面进来,今天正是她去庆轩楼送的口信儿。
冯嬷嬷走到自家主子跟前在其耳侧小声言语了几句,谢老夫人神色微震,呵了一声,“看来你的确是有备而来。”
“我是干什么的你一无所知,你是干什么的我了如指掌,谢老夫人,当年你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往后我必定加倍奉还!”
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谢老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
孟挽星从这院出来,碰上了谢舸夫妇及他们的女儿。
虽然她戴着帷帽,但谢舸还是认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受你母亲相邀而来,正好我也要找你,既遇着了,找个清静地儿说话吧。”
女子的声音冷如冰,林氏确认自己从未听到过这个声音,不禁询问:“你是?”
旧爱的夫人当面问自己是谁,这种事孟挽星还是头次遇到。
既然人家张口问了,不作答未免显得目中无人。
她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氏听闻孟挽星这个名字,抬手就把她的帷帽掀开了。
谢舸见状瞪了林氏一眼,“干什么你?”
孟挽星本有机会阻拦的,但是她没动,“谢夫人想看我长什么样直言就是,何必亲自动手呢?”
林氏脸色难看至极,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孟挽星,但这个名字却令她恨之入骨。
“我还以为叫孟挽星的女人长得多倾国倾城呢,也不过如此嘛。”
谢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韶华,送你母亲回房。”
林氏甩开女儿的手,“怎么?嫌我碍事了?”
“林秋芳,你有完没完了?!”
林氏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没完!”
一旁的孟挽星倒不觉得尴尬,只是感觉好笑,“我还以为谢老夫人满意的儿媳是什么样的呢,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等同把林氏说的话还了回去。
林氏完全不顾谢舸阴沉至极的脸色,“你是个什么货色也配讥讽我?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我告诉你孟挽星,你最好离我夫君远点,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云来怒目刚想还嘴被孟挽星摆手阻止,她微笑着,“谢夫人,你在意的未必是别人想要的。别怕,谢舸妻子的位置是你的,他的人也是你的,不就是男人么,我真不缺。”
说完她看向谢舸,脸上完全没了笑容,“罢了,也别找清净地儿说话了,我留下侍卫把我要说的事传达给你。”
他的嗓音沉哑了几分,“抱歉,别跟她一般见识。”
孟挽星看的出来他动怒了,也不再说什么,抬脚朝外走去。
谢舸在人出了二门后才跟过去。
没出门口他的脚步再也无法往前迈出一步,目光落在外面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上,很快男人与她共骑一匹马绝尘而去。
那人就是她的夫君吗?
应该是了。
……
林氏在女儿的陪同下回到厅堂,人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后,她心里开始忐忑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谢舸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闹了这出,他绝不会轻饶了她。
正想着,熟悉的脚步声进门了。
林氏对上来者的目光,心头不禁一颤。
“老爷……我……”
“韶华,回去休息。”
谢韶华看到母亲求救的眼神,思量片刻还是说道:“母亲她就是太在乎您了,父亲……”
“回去。”谢舸重申,“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谢韶华不敢再多言,出了门口走了几步后她停下身子,一阵静寂后,响亮的耳光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