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大殿中,岑喜等人正在与赵寂商议东边部族整治一事,大殿中央摆着用沙子堆砌的沙盘地图,北部边境一带一目了然。
“咚..”
重物落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满是鲜血的布袋滚落在赵寂等人面前,里面的头颅露出了一半狰狞的面目。
紧接着,小天狼一脸阴沉的走入了殿中,那身战甲还未换,满身的血腥之气。
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疑惑的看着赵潜。
赵寂蹙眉厉声道“成何体统!浑身戾气,将此物扔来玷污大殿,你可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小天狼走到赵寂面前,沉声道“这大殿本就建在尸骨之上,何谈玷污,我倒是有一件事要问将军。”
赵寂回到座位上坐下道“我与赵潜都尉有事要谈,稍后再议。”
岑喜等人看了一眼小天狼,离开了大殿,众人走后,赵寂才开口问道“你有何事要问本将军?”
“将军为何将云天辰安排去了陶禁的帐下?”赵潜沉声道。
赵寂微凝眸子,沉吟片刻道“陶禁亲自向本将军要人,之前就有几次,他看上的兵,我没给他,这次,见他似乎心生不满,便随了他的意。”
赵潜冷笑一声,抬眸道“那就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将军可....”
“云天辰只不过是一个新兵,去哪儿待着都一样,说不定在陶禁帐下能展露锋芒。”
赵寂打断小天狼的话,语气逐渐冰冷起来,他这个侄子就是年轻气盛脾气太倔,少有人能够敲打他,若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还得闹出点别的事情来。
“云天辰是我的帐前使唤,是我赵潜的兵,说拿走就拿走,把我赵潜当什么了?”赵潜阴沉着脸道,身上的杀气弥漫在大殿之中,像下一刻,就会转身去找陶禁算账。
赵寂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沉声道“贤侄,坐下,我来告诉你我为何这么做。”
赵潜见他叔叔那副严肃的模样,转身坐了下来,他倒是想要听听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你叔叔我镇守边关七年,这七年杀了不少敌人,部下也换了不少,你可知当年洪越将军辕门前斩头的事吗?”赵寂沉声道。
赵潜点了点头道“勾结敌军,乘乱劫掠百姓钱财,当斩。”
“那你可知他为何会勾结敌军,为何劫掠钱财?”赵寂反问道。
赵潜轻轻蹙眉道“还能有什么理由,心术不正,利益钱财熏心。”
赵寂听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边关儿郎,难尽孝道,洪越当年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可是性格太过轴了些,做事一意孤行不听劝告,他本性不坏,可却落得一身骂名,全是为了他的一双父母以及他的妻儿,可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叔叔想要说什么?”赵潜问道。
赵寂知道他这侄儿是听进去了这番话才会开口问,点头道“只是想要告诉你,凡事不要只看其表而已,陶禁偏袒何盛一事,都以为本将军无心管辖,那倒不是,何盛自会自食其果,陶禁助纣为虐,自然也逃不掉,可硬来不是办法,他在离天关有战功,也是得力战将之一,手下也有一批忠心的战士,至少也有几万大军,他现在心有不满,若真是心生嫌隙,怕是注定会反,倘若他反了,边关会大乱,你看虎视眈眈的那些边界部族,以及别国边界部族,就等着这一刻,七年了,我打退了不少部族的侵略,不想在下一刻就全都成为泡影。”
赵潜听后,垂着眸子,脸色异常平静,一句话也未说,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来,捡起地面的布袋就往大殿外走去。
赵寂看着赵潜的背影,问道“我说的话,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赵潜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啰嗦,我回去了。”
陶禁军营中,云天辰正在训练,挥舞着他手中的那杆戟与不寒切磋,因为他与何盛切磋获胜一事,替不少新兵出了口恶气,所有现在他身旁,总是围着一群人,似乎像找到了领头人般。
赵潜提着布袋来到陶禁的训练场,默默的站在一旁看云天辰练武看了很久,直到有人发现了他,惊呼出小天狼三个字来,云天辰才停下了手中动作。
“练得不错。”赵潜开口道。
云天辰将手中戟收了起来,走到赵潜面前,看见赵潜脸上有一条血痕,且战甲上还有血迹,满脸疲惫,暗叹这小子是到了军营立马就来此地找他了吗,衣服都不换。
“你脸受伤了。”云天辰指了指赵潜的右脸颊道。
小天狼伸手摸了摸,疼得轻蹙眉头,而后又勾起唇角道“怎么?心疼我?”
云天辰轻笑道“还得祝贺你,大胜归来!”
“哈哈哈,多谢,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小天狼仰起头,将手中布袋中东西直接扔在了地面,那颗头颅滚动而出,四下的新兵见了这狰狞的头颅,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没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