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云天辰疑惑道,他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
姬羡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祁家本就只是个小家族,名声不及杜家以及你们云家,祁家嫡女有幸入了宫,成了后宫一个小答应,为皇上生了一个公主,便从此如生活在冷宫般,后来政变,所有前朝皇帝的子嗣全都被屠尽,祁家嫡女也不例外,从而牵扯整个祁家...”
“祁家人死伤无数,我娘本只是妾室,我爹也从来冷言冷语对待我们母子,他们也死不足惜,我娘逃了出来,带着我苟且偷生,却还是在十年前皇上下令诛前朝余孽时,我娘死了....”
说到此处,姬羡早以泪眼朦胧,痛苦万分,捂着心口颤抖着,声音嘶哑道“我是亲眼看见我娘被官府的人抓到城门口斩首示众,那一刻我也想一死了之....咳咳咳...”
停顿片刻,姬羡满眼伤痛,又是激动的开口道“我亲手葬了我娘亲,坟前连她的名字都不敢留下,只能留下无字碑,我苟活下来,想过要自我了断,可我吃下毒药那刻,心中满是不甘,我开始惧怕死亡,抠着自己的喉咙将毒药吐了出来.....”
“你也看到了,如今我这具身体,就是当年中了毒的下场,好在大难不死,遇到姬家回乡的一位妾室,我故意躺在她回府的马车内,姬家这位妾室心善,救了我,我改名换姓,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咳咳咳...”
说到此处,姬羡看向云天辰,嘶哑道“却未想到,因为你...云天辰,你将我的计划一步步打乱...你早该死的,偏偏留你活到今日....”
姬羡满脸泪水,声嘶力竭,又是咳嗽几声,云天辰紧蹙眉头,站起身来,将掉落的披风捡起,给姬羡披上。
姬羡扔掉披风,怒声道“我不需要你待我如此!”
说完这句话,自己捂着胸口瘫坐在书桌旁,猛烈的咳嗽,手帕上满是血迹。
云天辰蹙眉深吸一口气道“就算没有我,你的计划也行不通,皇上已经知道了,你也难逃一死。”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若不是因为你,商邑早就死了,他还能风光几时?!”
姬羡看着云天辰道,语气中满是不甘,能听见胸腔里的肺水声,姬羡的病情越来越重,怕是命不久矣。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不要再管了,外面有皇上的人在监视你。”
云天辰转身说道,接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姬羡将手帕摔在地面,冲着早以无人的门口大喊道“你给我回来,谁让你走的!云天辰!我恨你!”
“我恨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咳出血来,瘫坐在地面,一遍一遍的诉着恨意,心上的痛盖过了病痛,他这十几年来忍辱负重,到头来一场空,当初若是死了便一了百了多好啊。
云天辰是他命中的变数,他自己都未想到他会如此在意此人。
姬羡流着泪,还怔怔地看着门口,细雪涌了进来,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嘴里还在念着“云天辰...你回来...”
有怜冲进屋内,也没管云天辰是否离开,一脸焦急的将他公子抱起回了房,立马找来了大夫。
“早就说了,公子啊....他是你的疾,就该除去..”有怜跪在床前,满脸泪水,早就哭的哽咽。
云天辰离开姬府后,并未立刻回三角地域,而是去了一个客栈暂时休憩,在油灯下拟了一封书信,准备交给姬羡身旁的有怜,他如今只能找法子让姬羡离开酉阳,安生别处。
处理完事情,他盘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想着接下了该如何行事,阎王这个人如今还没有一点线索可查,那本名册真的会在此人手中吗。
“张弩,会和阎王有关吗?”云天辰自问道。
想到此处,荆门城还等着他回去,走了四日时间了,路上风雪大,比他预计出来的时日长了些,不知道这几日三角地域的计划可还进行的顺利。
盘坐片刻,他又戴上斗笠骑马奔向三角地域,夜晚踏着霜雪行路缓慢一些,还得小心谨慎,如今乱世,恐会遇到叛乱者。
夜深人静,这段路有些荒凉,只有皑皑白雪和树林,也不知此处到底是哪,云天辰警惕的行路,身下马的步伐并不是太快。
“嗯?”
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似乎有破风声,自己的脊背在危险逼近时骤然一紧,他猛地回过头,见到一丝寒光快速的朝他掠来。
是一只箭矢。
他迅速做出反应,侧身躲了过去,驱马加快了步伐,却不料,身下马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他被甩了出去,在雪地里滚出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