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土壤与红色的天空,漂浮在其中燥热的魔气, 是魔族永远不变的基调。
战斗也是。
隐猫族南方十三和隐猫族南方十七趴在一个山坡下方, 他们还是幼崽, 身形很小, 而且隐猫族自带隐匿的种族天分, 两者屏息躲在这里, 其他魔族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南方十三说:“喂喂, 你听说了没?”
南方十七说:“什么啊。”
“最近黑极雀族出现了一个超强的魔族!”
“有多强?”
“听说是个魔君啊!”
“黑极雀族怎么可能出魔君啊,他们最多养个大天魔出来。”
“那个魔君可能不是黑极雀族的哦,是被他们请来的外援!外援你知道吗, 虽然不属于黑极雀族,却会为他们战斗!”
“魔君凭什么会为黑极雀族战斗,你听风就是雨,都不会自己想想吗。”
“那个魔君失忆了啊!所以才会被黑极雀族利用,说不定他们会骗魔君说,你是我们黑极雀族的一员,请一定要为我们战斗啊。”
“这都是你自己编的吧。”
“可是,这次是黑极雀族主动挑战的可是坚云族啊!坚云族据说出现过魔王哦!”
十三这么一说,十七也无从辩驳, 毕竟坚云族的实力确实比黑极雀族要强得多,如果不是黑极雀族有什么依仗,他们不会贸然去送死的。
“总之,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依据, 都是胡言乱语, 魔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在薄山南方呢,薄山可是魔界最贫瘠的地方。”
“十七你才是胡言乱语!”
南方十三和南方十七转身扭打在一起,两个黑色的毛球掐做一团,从山坡上滚下来,他们都是还没长大的幼崽,打起来更像是在玩闹。
忽然,两个毛球同时停下来,他们听到了左右两边传来的震动声。
“开始了。”十三说。
两个黑色的毛球又爬上山丘,仔细看的话,能从毛茸茸的球上方看到他们亮如点漆的双瞳,他们把自己埋在土里,只留下两双眼睛观察着战场。
左边是高大强壮的坚云族,坚云族的身形如同小山一样,聚在一起极具压迫力。坚云族皮糙肉厚,防御力极高,当他们攻击的时候,会一起向前冲锋,摧毁眼前的一切敌人。
而右边站着的,就是南方十三他们一直在讨论的黑极雀族,与坚云族相比,他们的身形就小了很多,浑身漆黑,长有双翼,只有喙部是红色的。
坚云族中为首的那一位是大天魔,上一任魔王死了之后,坚云族再也没有出过魔王。
而黑极雀族为首的却是一位老者,他的发毛近乎灰色,瞳孔黯淡,手中拿着一根法杖。
双方甫一见面,便直接打起来了,一句废话都没有。
战场之上,只见坚云族的横冲直撞,瞬间便击溃了黑极雀族的阵型,而黑极雀族则四散奔逃,他们身上冒出黑色的雾气,萦绕在战场之中。
两个小黑球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此次战役的情况,毕竟隐猫族的领地在这附近,神仙打架,池鱼遭殃,他们要将结果带回领地。
南方十三紧紧地盯着黑极雀族的后方:“那个魔君呢?”
南方十七说:“不可能有魔君的……你看,黑极雀族要输了。”
黑极雀族输了之后,坚云族会盯上隐猫族吗,他们这样夹缝中生存的小种族,很难有安生平稳的日子。
坚云族在黑雾中横行直走,黑雾让很多的坚云族动作变得迟缓,黑极雀族便趁这个机会攻击他们。可惜面对坚云族的防御,他们的攻击无济于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极雀族损耗越来越大,败势已显。
黑极雀族长面容阴沉地看着战场,道:“叫【他】来。”
旁边的同族轻声问:“【他】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坚云族啊,虽然血脉是非常普通的下等血脉,但并不好应付……”
魔族之中,最看重的并非功法或者灵器,而是血脉。他们将力量以血脉的方式传承下去,同时也对血脉做出了等级评价。
像坚云族的血脉能力【固守】,就是普通的下等血脉。
“事到如今,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黑极雀族长挥动法杖,充满压迫力地看向同族:“这是黑极雀族的机遇,我们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这个机遇,并利用好他。难道,你想让黑极雀族永远困守在薄山南方这个小地方吗?”
同族不敢再说话。
很快,一个人便出现在了黑极雀族中间。
离他比较近的黑极雀们,纷纷离远了几步,看来他们对这个人也非常忌惮。
因为无法确认【他】的种族,黑极雀们便用【他】来代指这个神秘的存在。
黑极雀族长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是一次意外收获。
巡逻的黑极雀看到了一场出乎意料的战斗。
当时的【他】处于重伤状态,气息虚弱,看上去随时就会死的样子。而几只血猫正埋伏在【他】身边,随时准备出击。
血猫族对血的味道最为敏感,他们喜欢成群结队地攻击受伤的个体,是非常麻烦的存在。
【他】倚在石壁上,合眼假寐,几只血猫对视一眼,齐齐攻上去。
幽蓝色的光闪过,血猫们的身形,在空中被齐齐斩断。
【他】依旧倚在石壁上,一头黑发落在地上,身上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衣服,那些血猫的尸体落在他身前,但【他】偏偏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一幕,全都被黑极雀族的侦察兵看在眼里。
在做出判断之后,他把消息告诉了族长,而族长,亲自出面与【他】交涉之后,【他】便留在了黑极雀族的领地之中。
族长只告诫所有同族离【他】远一点,却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便主动挑起与坚云族的战斗,其他黑极雀虽然有意见,但他们必须听从族长的意见。
因为族长掌握着血脉的力量,他们的权威是绝对的。
【他】依旧穿着那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来,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他】有一张淡泊的面容,就像南方十七在夜晚看到的幽蓝色月光一样。可望不可即的,却又如此吸引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