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赵桓辰再次到床榻边就没有了刚刚冲天的怒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怎么不说话了?”程芜菁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刚刚不是很威风,一定要保下这一胎吗?”

弟弟在场,简宝华除了是大夫,另一层的身份是江宁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此时觉得簇芒在背,“菁儿,不如让他们先出去,我们两个拿捏一个章程。”

“不必,就像是世子说的,此时没有什么外人。”程芜菁盯着赵桓辰,“我身上染了病,如果要留下这孩子期间不能用药,孩子生下来也许也会染上病。这孩子留还是不留?”

如果不是赵桓辰,她根本不会染上这脏病!这孩子也可以安安稳稳生下来,此时的程芜菁一双眼瞪得极圆,死死凝在赵桓辰的身上,不肯移开分毫。

赵桓辰的唇动了动,赵淮之含笑道:“长兄,嫂嫂还在等你的回话呢。”

简宝华见着赵桓辰的模样,伸手扯了扯赵淮之的衣袖,对着他摇摇头,这般深陷泥泞之中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赵淮之的手挠了挠简宝华的手心,对着她微微一笑,这是告诉她自己心中有数的意思。

赵桓辰见着赵淮之的动作,对着简宝华说道,“简姑娘倒是脸花柳病都清楚地很,我这个弟弟曾经也是留恋秦楼楚馆,不如替他也把把脉。”

赵淮之还没有开口说话,简宝华就笑了笑,“过去的事有没有都不打紧。就算是真的去了,大约去的档次高一些,并没有染上病。”对着赵桓辰一笑,继续道,“幸好没有得,这病可是头疼的很。每日里是瘙痒疼痛,如厕的时候尴尬难受。”

听到了简宝华的话,赵桓辰倒是罢了,程芜菁的面色苍白如纸。

简宝华瞧着程芜菁的面色,心中一叹,这病男子得了就难受,若是女子得了比男子更难受百倍。

这病不至于死人,只是反反复复发作折磨的人想死的人都有了。

赵淮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后我是万万不会去这般的场所,我才应下了简大人,要待简姑娘一生一世的好,万万不能有旁的人。”

赵淮之对着简宝华一笑,两人目光相碰,如云月相逢刹静好与芳华。

程芜菁的呼吸急促,赵淮之与简宝华让她想到了曾经赵桓辰提亲时候的情景,“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她低低地说道。

赵淮之不愿听这些丧气话,简宝华此时拉住了赵淮之的衣袖,绕过了屏风,低低开口,她的声音近乎耳语,“你怎么来了?”

赵淮之握住简宝华的手,“恰巧,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们悉悉索索说着话,赵淮之的口凑到她的耳畔,热气喷在简宝华的小巧耳廓上。

简宝华的手抵在他的胸膛,柔声说道:“别闹了。”

“我怎会是闹?”赵淮之说道,“天仙楼,我想着这名字说的是你,谁知道就见到了你。”

从未有人轻声在她的耳畔说过这般呢喃的情话,她知道他所有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正是因为出自真心,才让她红了脸,动了心,声音颤颤而又无力,“花言巧语。”

“我只恨自己的言语不够巧。”赵淮之说道,“若不然好好辩白一番,我是没有去秦楼楚馆的。”

“这事我知道的。”简宝华推开了他,往屏风的方向用手指比了比,“里头还有人呢。”

赵淮之也就不再逗弄简宝华,看着她面色慢慢恢复到了常色。

屏风里,赵桓辰对着程芜菁艰难开口,“菁儿……这孩子要不得。”

程芜菁仰着脸看着昔日里的心上人,泪珠落下,“这时候你知道要不得了?”

赵桓辰心中说不出的愧疚,握住了程芜菁的手,“菁儿,我们还可以再有孩子的,好好养好身子,以后都会好的。”

程芜菁一时有些失神,已经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赵桓辰不曾这样温柔的同自己说话,她的手锤在赵桓辰的肩上,“回不去了。”泪珠儿不断下落,“我想回家。”

赵桓辰的面容说不出的尴尬,“菁儿,别闹了,你现在这身子……还是在府里养着。”

“我不告诉爹娘。”程芜菁掩面,“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这张脸。”

“那就在府里头好生养着,不好吗?”

程芜菁只是摇头。

赵桓辰本是有些内疚,怎奈程芜菁一个劲儿的要说回家,他心中有了恼意,只得说道:“这病是传染的。”

程芜菁一楞。

赵桓辰说道,“洗漱的软巾还有穿的衣服如果被人不小心用了,都会染上病,尤其是年龄大的身体不好,你总不想你爹娘一把年龄了还要为你操心吧。”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程芜菁咬着贝齿,泪眼朦胧低看着赵桓辰,“你把这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我也是才知道的。”赵桓辰不肯承认,“如果要早知道,我怎会传染给你?”

事实上,赵桓辰先前就发现自己的下身生了不痛不痒的红包,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因别人说花柳病折磨人,而他的红包不疼不痒,心中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指不定是天气炎热而生得热毒。最近一段时间发作了起来,他才确定自己得了花柳病。

见着程芜菁还在哭,赵桓辰说道:“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去那脏地方了。”

他已经经过了秦楼楚馆,知道那里的温香软玉虽好,却带着毒的。开始盘算着想法子纳上一门美妾,闭上房门折腾也就够了。

程芜菁与赵桓辰的争执就是因为那窈娘,听到丈夫的话,抬头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赵桓辰抵住程芜菁的头,“我让简姑娘进来,把胎落了吧。前些日子和妃娘娘生了疟病,就是她给落干净的。”

程芜菁的手放在小腹上,最终点头应下,“是。”

自楼上摔下的时候,程芜菁只觉得小腹生疼,谁知道喝下了落胎的药,简宝华的手压在他的腹部的时候,她才觉得疼得她一根儿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一松,是已经清宫干净,她身子一松的同时,也知道……

这孩子与她无缘,真真切切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