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孟晨浩两只虎眼瞪过去,孟二婶接住一丝发怵。但是很快的,孟二婶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蹭的蹦起来,似乎也跟着冒火了大声说道:“在你眼里你婶子是个坏人了是吧,孟晨浩?”

孟晨浩一言不发,虎眼沉沉。

孟二婶心底里一虚,顺着从他打开的房门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不甘心地咒骂:“我这是好心被狼咬了。没有见过这么白痴的。你以为你这样能娶得到老婆吗?我告诉你,没有我出谋划策你孟晨浩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就你底下那一群小萝卜丁,哪个女人瞎了眼会嫁你!”

快走到孟家大门口的时候,门口外头站了一溜小孩,刚好三个。孟二婶登时吃了口气,这都是孟晨浩的弟弟妹妹。眼见这群孩子不知道站了多久。而且一个个像孟晨浩的虎眼看着她。孟二婶使一下劲儿昂起头,脚步却掩盖不住她心虚,过一会儿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孟晨浩这会儿抬起头,同样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弟弟妹妹们,立马走过去和弟弟妹妹们解释:“你们婶子向来说话都是那个脾气。”

“大哥,二婶说的那女的是谁?”

孟家几个孩子却俨然没有被大哥一句话忽悠过去。倒数第二的男孩孟家老四孟晨峻,今年十一岁,刚开这句口,立马被自己家姐姐孟晨熙给拧了下小耳朵。

孟晨浩因弟弟这句话不由回想起来。救人的时候他真顾不上对方是什么人。只记得那女孩子不圆不瘦的脸,溺水后虽然显得苍白无力,但当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乌亮的光泽里散发的灵动,好比山水间飘渺的闲云,美如画儿一般。

几个孩子看着孟晨浩那一刻宛如呆愣住的表情,均是一怔。

*

宁云夕就读的师范不在县城,在市里面。所以,宁云夕需要坐班车前往地级市。

一早拎了行李包,宁云夕走出了家门。

暑热未过,沥青路上全晒出了一层煤味儿,闻着,是很小时候的那种气味,勾起了宁云夕无限的情怀。记得自己前世在一九八一的时候不过几岁大,现在重生到了十多二十岁,而且读的是师范。而她小时候和同学们玩游戏,最喜欢当老师了。

曾经,做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是宁云夕的梦想。上辈子不能完成,这辈子有这个机会重来,何不乐乎。

宁云夕微抓的手心感受到一种兴奋,一种对梦想重新追求的冲劲。

买了票排队上车。车箱里挤满了人。那时候哪里有安全意识,能挤上车就不错了,一辆班车上客的情况竟是堪比黑车超载。宁云夕好不容易挪到窗边找了个可靠点的地方躲靠着。

车窗外一路的风景,给人非常原始的感觉。没有高速公路的护栏,普通的公路边,经常可以看见翠绿的农田和鸟雀近距离在飞。看着真叫人恍然如梦。

宁云夕一路颠簸到了某师范学院。

这个年头的大学宿肯定是比不上未来的,外观是那种短命的了砖楼建筑残旧不说,面积狭窄,十平方米硬是塞了八个女生的床。不会有空调,没有独立卫生间,更没有热水器。

一把破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咔哒咔哒,发出难听的声音,像老牛拉车似的。这么吹没有一点风,热死了。

宁云夕随手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给自己扇风。要说这个年代什么最好,应算是纸质书未被淘汰的时代,堆满了书香气。杂志报纸更是风靡一时。

眼看四个鸭子铺都是草席卷起,没人,看来她宁云夕是第一个最早归校的。

第3章 【3】他来找她

这是宁云夕在师范学院的最后一年学年。虽然说在这个时候,师范教育和其它行业一样进入了百业待兴的状态。以前有段日子师范生由于国家经济困难未包分配,引发了一段时间师范生的失业。如今回到了包分配的国家策略,结果却同样不尽人意,不足以让所有人皆大欢喜。

毕业包分配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对有些人却不一定。包分配同时意味着,必须服从组织安排。单位让你去哪里教学你就得去哪里教学。对于人民教师来说,教学的岗位不止城市,广大农村基层更是缺老师,是教师行业最大的人才缺口地点。就此推断,大部分师范生应该是被分到农村基层教育去的。

宁云夕慢慢地拿杂志扇着风,听着走廊里过路的脚步声。她宿舍里的人没有回来,不代表班上其他人都没回来。只听走廊外头熙熙攘攘几个女生的说话声,你来我去的时候时不时冒出来一些火药味。“说是,按照之前的成绩划分——”

一个班这么多学生,一个年级这么多学生,肯定不可能都说分到某个学校去实习。于是在实习阶段,到哪个学校去实习都变成了师范生的第一个毕业前考验,可以说到哪儿实习都可以决定了你未来可能会分配到哪儿工作。

按照之前的学习成绩来划分去实习的学校,听起来貌似公平,可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叫人来气。为什么?为了体现所谓更公平的原则,学校领导不能说就此撇下差生自生自灭,因此有了优秀生和差生一块捆绑的策略。一批到某个学校实习的师范生,可以是一个优秀生配一个差生,再配几个中等生这样。

“结果你被分到哪里了?”

“被分到人民路第二小学。”

“那个学校不错,不是好事吗?”

“问题是宁云夕和我一个学校!”

宁云夕手里的杂志慢慢放了下来。

走廊里几个女生揶揄起那个女生:“恭喜你,和全班倒数第一在一起。听说她宿舍里的人都受不了她。”

“我还听说她回家的时候掉湖里了。”

“是吗?她不会是想——”

“她想怎样我们管不着。只知道她那人,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老师看到她都烦。”

在学校里成绩上不去,在宁家里长辈们不知道,最少宁爸爸宁妈妈当女儿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呢,根本没有关心到女儿在学校里的实际情况。实际情况是,宁云夕由于学业家事等各种因素得了抑郁症,学习成绩一蹶不振不说,最终走向了自杀。

这个年代,抑郁症的说法还没有。所以宁云夕被所有人嘲笑为爱哭包,祥林嫂,招人讨厌。

不过话说回来,抑郁症不是说是爆发就爆发到自杀的,和四周某些强刺激因素肯定有直接关系。考虑到宁云夕上学以后大部分时间在学校,理应没有在家里受刺激,莫非是——

宁云夕的眉头拧了一下。

外头几个女生继续八卦着她说:“宁云夕最好不要回来。”

“她不回来更好,回来怕得等死了。”

“谁让她老被欺负,看着就叫人想欺负她。”

几个女孩子说到这里,忽然声音煞然而止,声调齐齐一变:“班长回来了?”

“是。”答应的女生声音柔亮,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天之骄女的傲气。

林悠婷,宁云夕所在班的班长,并且和宁云夕住在同一个宿舍。

门打开的时候,看见宁云夕坐在里面,林悠婷和外头几个女生俨然都显出意外。

刚才说宁云夕的几个女孩心里有鬼,互相看了几眼,但是,很快她们镇定了下来,不认为宁云夕能拿她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