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赶紧认错!”孙大山冲儿子吼。
“孙大山,我好像没有叫你来吧?”管老师想了想,貌似自己没有让人去叫孙二虎的家人啊。
于是,后面随之而来的一对夫妇进了学校的门:“管老师,你喊我们来做什么?”冲管老师嚷嚷着的这对夫妇俨然满脸怨言,要不是真的气,也不会说管老师一叫赶过来了。
“是谁说的?说我们家的东西不是二虎偷的?”
“上回不是很多人作证了吗,说二虎从我们家里偷偷摸摸出来,不是他偷的谁偷的?”
“你们不能因为只看见一个孩子从你们家里院子里出来,就一口咬定说是他偷的东西。”宁云夕道。
“不是他偷东西,他为什么会从我家里院子里出来?”
“他只是去捡个鸡毛毽子。”
孙二虎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看着宁云夕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亮。
“鬼才信你的话。”王氏夫妇对宁云夕的话嗤之以鼻,问管老师,“她是谁?我们怎么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是新来的宁老师。”管老师道。
“一个新来的老师,能知道什么情况?这个孩子整天做小偷小摸的事情多了。”王大婶道。
宁云夕却看着这个人故意躲过去的脸,眼神一暗。向着王大婶走过去,宁云夕沉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向这个孩子道歉。”
“你说什么!”
“不愿意是吧?那行。你说他偷的东西就在你的口袋里!”
所有人来不及消化宁云夕这话的时候,宁云夕一只手眼疾手快把王大婶收回去的手拽了一下。王大婶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忽然从口里掉了出来。连带她的手带出来的是一个金坠,直接啪一下落在了地上。
孩子们发出惊讶的叫声:“这不是孙二虎偷的吗?”
都说王大婶的金坠被孙二虎偷了不见了,所以,王家夫妇要孙大山代替儿子赔偿他们。孙大山没有钱,只能打儿子出气。
王大婶慌慌张张地弯下腰捡起落地的金坠:“你们眼睛瞎了吗?这是我新买的。”
“不是吧?”管老师眼睛这会儿发亮了起来,不等王大婶捡起那个金坠,仔细地看了两眼,“你家这个金坠,说是你的嫁妆,长得和市场上卖的都不一样。你上哪儿新买的?”
那是,这是娘家在她出嫁时特意找人打造的嫁妆,哪能和市场上卖的一样。
王大叔在旁边发呆,感觉从不认识自己眼前这个老婆。
王大婶涨红了一张脸,嘴巴使劲儿努着:“这是——”
“你不是说我家二虎偷的吗?怎么在你兜里!”孙大山跑了过来,指着王大婶骂。
王大婶哭诉道:“这难道能怪我吗?我之后才发现在我的兜里,但是,我男人和你孙大山,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儿子,都说是他偷的。你们让我怎么说?”
孙大山回头看儿子。孙二虎看都不看他。
孙大山扔了棍子向儿子走过去:“行了,回去吧。”
“等等。”宁云夕道,“我说了,做错事的人得道歉。”
眼看这孩子的爸都没有要求对方道歉。王大婶怒喊:“你什么人,多管闲事!”
“我是这个孩子的老师,这个孩子受了委屈我当然要管。你影响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的现在,也影响了他的未来,更是扭曲了一群孩子的价值观。正错是非必须摆清楚,对不对,管老师?”
管老师愣了一下,紧接激动道:“对,王大婶,你要向孙二虎道歉。不然,你让那些孩子怎么想的?做错了事该认,该道歉。”
王大婶哪里想到事情这般严重,迟疑了起来:“这——”
管老师把她推到了孙二虎面前。王大婶只好捏了捏嗓子:“二虎,对不起。”
孙二虎不理她。
“你这孩子!”见状的孙大山,又要冲儿子骂。
宁云夕走过去阻止孙大山的叫骂,对孙二虎说:“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她诬陷你让你爸打了你,你可以提出条件的,只要合情合理。”
“我想让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道歉。”孙二虎开了口。
“你要我当着——”王大婶这话没有叫完,被宁云夕的眼神打断。
宁云夕道:“可以。但是,她做错事向你道歉。你之前做错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当着全村的人道歉说清楚。”
孙二虎讶异地望着她,他还以为,这个女老师是只为他说话?
宁云夕对着这个孩子轻声说道:“有什么问题,借此机会都可以向其他人解释清楚,包括对你爸爸。不用担心,我和管老师会在这里看着,不让任何人受委屈。”
孙二虎那双之前凶狠的目光消失了,眼底划过了一道水痕。
宁云夕看得见,这个孩子身后那团黑暗在消失中,未来发出了微微的光亮。她趁热打铁转身对王大婶说:“婶子,你给这个孩子当个最好的榜样,所有孩子以后都会记住你感激你的,你做人的高尚品格会牢牢刻在他们心里面,你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有错就改。”
王大婶后来都想,她当时怎么就被这个宁老师给坑蒙拐骗了,明明很丢脸的事情经宁云夕一说,却变成她高尚伟大的人格魅力。被夸的王大婶点头:“对,二虎,你婶子都不怕,你怕?”
孙二虎犟起嘴:“我什么时候怕过?”
孙大山和管老师等人,感觉像在看魔术。
“管老师,这位宁老师是何方神圣?”他拿棍子都管不了的儿子,居然听从了宁老师要公开道歉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