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些日子来,他们自是同室而寝的,隔着珠帘,她睡着镂花嵌玉的千工床,他和衣卧于精雕细刻百鸟朝凤的贵妃榻上,平日不怎么言语,不过倒是有了几丝的默契。
他偶尔会牵她的手,偶尔会轻轻将她拢在怀,在父亲面前,他极有分寸的显示了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怜惜之情,她则温驯浅笑的接受他得体的呵护,两人配合的完美无暇!
可待回了房,他极少与她说话,又或者说,他们极少同时回房,极少在房里碰面,她总会陪着父亲直到夜深人静,回房时,很少看见灯是亮的,他去了哪里,做什么事?她不知道,也不想过问。
等到天亮时,有时会见着他临窗而立,迎风轻呷着泛着冽香的清茶,有时早早就没了踪影,唯有空气中残存的一抹茶香教她知晓,昨夜他有回来睡过。
白天,除了早上请安,三餐用膳时会见到他,其他时候,他就似隐了形般见不得人迹。究竟是她避了他,还是他躲了她,她就不知道了。有几次去祠堂,她发觉那里隐隐散落他身上的的淡淡茶香,又一次,隔着远远的回廊,她瞧见他自祠堂半掩的门扉里出来,才知他竟有半数的时间流连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日清晨,她摘得一束百合于轻雾妖娆中中翩跹临莅祠堂,才燃起了香,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她回头看,见他布衣素袍,拂着头上的晨露走进来,不由皱起额眉,这人真是奇怪,叫他不要来打搅先人的清静,他倒好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真是不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教他这么着迷来了,于是,不由得微恼的责问上了他。
看到她,他微然一笑,道了一声“早”,尤自过来点了香行了礼,举止极为的得体。
“不是与你说了吗……”
“不是祭典不要过来扰了先灵的清静是吗?”
他似笑非笑,侧过身子,打断了她的话,斜眼一瞥,说:“容我问一个事就走!”
“何事?”
他目光深深,看不出任何心思,却让她觉得这番突然出现是别有意图的。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