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她凝思细想,心乱如麻,根本就想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再想,依旧毫无头绪;再想,有了,她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的某日,她在药房熬药,有奴婢来报说老爷突然口吐鲜血不止,她听了惊骇的丢下药罐往父亲的院子跑,却在半途看到胜叔发狂的奔出去找大夫,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本来还可以下地走动的父亲便栽在床榻上再也下不得地。来看病的大夫说父亲是急怒攻心――
那么是什么惹得他生气了?她有问过好多次,父亲每每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亦问过胜叔,胜叔只道生意上出了点岔子。
今日看来,那显然不是生意上出了事故,定是“他”要成亲的消息传到了父亲耳朵里才导致气急败坏,才会怒火攻心的吧!好像也是在那之后,府内的护卫越发森严了,后院的奴仆皆不得擅自离府……
父亲是处心积虑的要瞒了她一切,为了粉饰太平,才匆匆迫着她嫁与他人,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知晓事情的真相。
可是,真相真如表相这样单纯吗?十几年的情谊怎会说变就变?
“不可能的,爹,这其中一定有事!爹,表哥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她肯定的为他辩护。
“怎么就不可能了?”
父亲惨笑,眉宇间尽是涔涔的冷汗,说:“若不是他同意,谁能拗着他吹吹打打的迎娶洞房,钟炎性子虽儒,却也极拗的,钟瑞纵是再有伎俩,未得他允许,断不敢将婚事召告天下,他明白着要是新郎不合作,婚事一定会砸锅。而钟炎这孩子对自己认定的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也是他父亲最忌讳的,就像之前钟炎执意要游学,钟瑞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远离家门千里。灵儿,钟家最爱体面,不敢把家族面子开玩笑,所以,你如何能说这事是钟家逼迫他的呢?”
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环节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