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了口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小水珠。

该去做早餐了，他推开门，见父亲冷漠地走过自己的身边。

“爸爸，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魏谦没有睬他，他感受到魏谦周身有一股无形的怒气。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只得默默地闭上嘴，去把面条拿出来，然后切了蘑菇、番茄、牛肉等，下锅，先做了汤底。

等厨房有了浓浓的香味时，他去洗簌台问父亲：“爸爸，您好了吗？我可以下面条了吗？”

魏谦淡淡回了声：“嗯。”

他又去下了面条，等面条熟的时候，他把厨房垃圾收拾了，正准备打开门，放到门口，上学的时候带下去，突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你好，你一定是雨阳吧？”女人甩了甩秀发，香味扑面而来。

程雨阳虽然不认识她是谁，但心还是“咯噔”一下，“你是谁？”

“我能进去说话吗？”女人笑起来红唇如火。

程雨阳犹豫了会儿，“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女人的笑容依旧自信，“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了解我，因为我会住在这里。”

程雨阳一怔。住在这里……的女人，不就是……

“你怎么来了？”魏谦突然出现在程雨阳身后。

“来给你过生日啊，美好的生日得从一顿美味而营养的早餐开始。”说着，女人径自走进屋子，程雨阳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大盒子。

女人把盒子放到桌上，开始解开外面的带子，从里面取出叁份面条。

“来，这一碗是店里做的第一份面条，给寿星，”她把那份摆满肉和鲜虾的面条送到魏谦面前，“这个是给雨阳小朋友的，这个是我的。”

“来，这是筷子。”女人殷勤地摆好面条和筷子，还帮魏谦抽开椅子，完全忽视了厨房里已经飘出的面条香味。

魏谦皱皱眉，“不必了，我们已经煮好了。”

女人瞥了眼厨房的锅里燃烧的热气，笑容依旧不改，“那也行，我去给你盛。”

女人放下筷子，走到厨房里，自然得好像就在自己的家，她掀开锅，眉毛一挑，说道：“魏谦，面条都糊成一团了，你还要吃吗？”

程雨阳一惊，连忙跑过去，看锅里的水都要干了，面条涨开，番茄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他忘了开小火了，而且这是细面，本来就很容易糊。

“我看看。”魏谦向厨房走来。

程雨阳连忙把锅盖盖上，挡着锅说道：“爸爸，真的糊了，不吃了吧。”

魏谦见程雨阳虽然低着头，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儿子。

“好。”魏谦说道。

女人的笑容更灿烂了，主动为魏谦打开盖子，大块的牛肉盖在面上，看起来极为可口，“这种粗面不容易糊，我知道你喜欢吃牛肉面，特地让人多放了一份。”

魏谦没有说话，捞了块面吃了口。

“好吃吗？”

魏谦轻声说道：“吃饭不说话。”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

终于吃完了，女人非常勤快地把一次性餐具收拾好，放回袋子里，临走前还把厨房垃圾带走了，和魏谦一起走了。

“再见，雨阳，你过会儿也上学吧。”女人笑笑，贴着魏谦走进电梯。

程雨阳把门关上，走到糊面的锅子旁，掀开锅盖，面条已经变成一团冰冷的饼了，番茄牛肉的汤汁早已炖干，连香气都没有了。

他拿筷子夹了一小块，吃在嘴里，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但这是父亲的生日，不能让父亲看到这么糟糕的面和自己。

他端起锅，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进面里，然后全部倒进垃圾桶。

窗外又飘起了小雪，混合着雨水，砸在地面上，还未铺上洁白的地毯，就烂成一滩泥水了。车轮碾过，又变成了污浊的垢。

就像这一锅糊了的面，就像程雨阳带着原罪的浅瞳。

————————————————————

新年快乐！本来应该送点小甜饼，但这对父子太闷了哈哈哈哈，得再炖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