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她游刃有余的招呼着客人。几次在别家夫人夸奖嘉慧时抓着正好的时机,言语非常巧妙的把意思弄到别人不多想都不行。
又特别的拉了她庶妹嘉敏在身边,把小姑娘夸的天上少有地下难得。
“哎呦,你们可不知道,我大姐有多疼爱嘉敏,比亲生的还近,还真心喜欢呢。前些天生病一直都让嘉敏在床边尽孝。”
这两句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周围的夫人神色各异,本来一直拉着嘉慧夸赞的几个也撂开手到一边喝茶。
若棠看着嘉慧望过来的眼神,淡淡转过脸装作没看到跟身边的贵女聊天,并没与去上前给她个台阶。
嘉慧强笑着离开房间,走到花园隐蔽的角落靠在石墩上睫毛乱颤,牙齿控制不住磕得乱响。
六月的艳阳天,晴天烈日下她却只觉得冷。
自从宁王离开,王府里,侯府里在没有请她上过门。
她主动上门几次却全被客客气气,以各种借口请了一杯茶就给送出来。
她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那天,鬼迷心窍跟美琪说的些话可能露了。
犹豫了好些天,到底前程要紧,跟母亲委婉的说了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美琪听了任性,做错事丢了脸。
想着能屈能伸去跟大舅解释一番把事情转圜。
哪知道胆小怕事的母亲一下子急病了,说什么三舅最是护短,小心眼,狠心的。三舅母更是个不容人不饶人的。
还没等她跟刚身体转好的母亲去跟大舅说和,美琪这边就办了订婚。
三舅母果然发难,那些本来还算热情的夫人见了侯夫人的态度就对她冷淡的退避三舍。
反而对个庶出的女儿含笑夸赞,真是会做人啊!
这就是高高在上权势的好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别人的人生轻易改变。
而无权无势的自己就只能被欺负的无力反抗,做个失败的可怜虫。
夜色袭来,侯府内外歌舞笙箫,欢笑恭维声不绝,满府的富贵锦绣,热闹喧嚣中只有她一个在安静的沉默。
被大舅特意嘱咐过得若棠晚宴后乖乖跟大舅母回了王府,对于跟在她们不远上马车的表姐礼貌点头告辞,没有多说一句闲话。
而意识到问题严重的嘉慧,终于在第二天大清早跟刚病好的母亲去了王府。
王妃留了小姑子在屋里说话,苏元正带着外甥女到了前院书房。
这些天为了出征,儿子婚事,益州事务忙到脚打后脑勺的他沉默地打量了这个德容言功无一不好的外甥女片刻,递过去一张纸。
“张毅,楼船将军,20岁,体健貌端。父正四品将军,同领南源海船......
付荣,余洋县尉,21岁,相貌中上,出身交州大族,祖父曾任岭安......
......”
一张纸上全是跟她正当年纪的青年,出身,职位也都不错。家族更都是有实权的。
个人将来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到是和自己的心思。
可惜不管家族还是本人的职务都在交州。
大舅这是想把自己远嫁的意思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问都不问就定了自己的罪。
来王府几年了,也大致摸到了大舅几分脾气。
张嘉慧知道,自己的终身估计就这样了。此时吵闹只会更糟。
低着头很快红了眼圈,带着两分无奈三分悲意轻声道。
“多谢大舅替我安排前程。我今天本来是想跟您认错,解释下自己有口无心闯下的祸。”
并没有理会她这吐一半,含一半的话。
苏元正喝了一口茶,对她温和敷衍的笑了笑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大舅知道你一向有主见,能自己做主,把这拿回去愿意就跟你母亲商量商量,你年纪不小了。
等明年春天你大哥娶了嫂子进门就开始张罗自己的事吧!
我在外出征会嘱咐你舅母帮衬你的婚事,好好给你添妆。”
再没什么好争求的,她也不允许明知道结果还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敛容整衣,深深福了一礼,眉眼间温和平静的告退。
苏元正看她行事的这个风度,眉头轻轻跳了跳。
若是当初宁王对这个有上进野心的外甥女有意就好了,到时候他自然会做嘉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