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雷丽的脸色难看极了,”袁母想起那张俏丽的脸,“她甚至好几天没来上课。”
而从那天被班主任表扬后,袁母一改之前不在学校与田思雨说话的态度,反而主动上前,等几天后雷丽回来的时候,田思雨已经开始和袁母有说有笑的了。
“我知道她喜欢女孩子,”袁母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的茶杯,“我也确实有想要勾搭她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她,我只是为了报复,可是相处久了我发现田思雨对我没有那种意思,她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雷丽。”
就连和班上那位男同学走得近,都是想要刺激雷丽。
“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那个男同学的作用她们心里清楚得很,可当雷丽看见田思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无法确定了……”
袁母自然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总会在雷丽视线的范围内,对田雨思做出一些略带亲密的动作,田雨思或许发现了,或许袁母动作快表情自然,所以也没发现,反正她和雷丽一直冷战到高三开学。
“那段时间,我和田思雨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开始诉说自己的烦恼,那些烦恼在我看来根本微不足道,”袁母哼了一声,“因为在那些小烦恼上,她拥有了更多更好的东西。”
可即便关系好到可以倾诉烦恼,田思雨也仍旧没有把她和雷丽的事儿告诉袁母。
这让报复计划没有得逞的袁母很是失望。
“你想通过什么方式报复她?”
巫友民咽了咽口水,问道。
袁母看着屋檐下的光,低声道,“第一种,让她移情别恋,移开对雷丽的情,恋在我身上,之后我再狠狠地甩了她,在她对我表白或者有那方面的意思时,说她恶心,威胁她我会告诉所有人,除非她听我的话。”
这话让在场的人有些沉默。
就连袁家父子都以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向袁母。
“那、那第二种呢?”
巫友民的手快拿不住烤串了。
“第二种,”袁母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刺激雷丽,让她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没有办法在一起,最好让田思雨难受到高考失利,让她也尝尝被人看不起,被人议论的滋味。”
“可是你被人看不起被人议论,都不是她造成的。”
石烂轻叹。
袁母流下泪,“我知道,可是当年的我不知道,或者是说我根本不愿意知道。”
田思雨对袁母没有那方面的感情,所以第一种报复方法失利了,于是袁母捡起了第二种方式,她想成为田思雨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是对雷丽而言,她们就是那种关系。
反正田思雨也不会去解释,她向来不喜欢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多年的相处,袁母是知道一些的。
而雷丽性子骄傲,自尊心也很强,所以更不会直接质问她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这就是袁母能走出第二条路的原因。
说到底,不管是什么爱情,都离不开信任罢了。
“田思雨不和我说她和雷丽的事儿,那就根本还没把当成那种知心好友,我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她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好似没有受太多的影响,那我做了那么多事儿又有什么用呢?”
可天助袁母,在高二的集体活动中,有人发现在别人的合照背景中,雷丽在亲吻田思雨的额头。
虽然都是女生,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些女孩子还会嘴对着嘴,但是雷丽不一样,她外形太像男孩子了,而且对男生也没有那种女孩子的喜欢,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我们班的男生拿着那张照片在雷丽进来的时候开玩笑,话语有些太过了,雷丽动手打了人。”
当时雷丽如果没有打人,而是闻言一笑而过,那后面的事儿就很可能不会发生了。
雷丽打了人,打得很狠,最后指着田思雨说,以后谁敢再开她的玩笑,就是和她雷丽作对。
当时的田思雨也吓坏了,接着被雷丽这番话说得红了眼,可那种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原本只是玩笑的说辞,在同学之间传来传去,最后传成了她们确实是一对的话上。
“她们又开始偷偷接触了,”袁母颤抖道,“我跟踪了她们,发现了她们的约会地点,所以有一次,我故意找我们班上最八卦的女同学陪我去逛街,然后故意掐着时间点过去,正好碰上她们在约会。”
之后,如袁母料想的那般,那位八卦的女同学把自己看见的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学校里。
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手机,就算是家里有条件,那也是座机偏多,还有就是上班的大人才会有。
所以没办法拍照,可是那些嘴靠着想象力说出来的事儿比拍出来的照片还要精彩。
田思雨慌了神,因为这事儿被校领导高度重视,一个是尖子生,一个是投资方的女儿,两个都不能大意,袁母没再参与,开始做一个旁观者。
“雷阿姨来学校后直接把雷丽带走了,当天下午班主任说雷丽下周就出国……”
田思雨被校领导多次谈话后,变得沉默寡言,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田思雨晕倒了,高烧不退,送到医院救治。
“接着,我们又从别的同学嘴里得知雷丽好像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而且还说是自己追求的田思雨,这事儿彻底传开了,就连我们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了吗?”
石烂轻声问。
袁母抹了把脸,有些无措,声音更抖了,“我不知道,我听着巷子里原本对田思雨那么喜欢的邻居开始用恶意的话语议论她时,我、我没办法听。”
那时候,有一个老伯突然指着站在旁边的袁母道,“还是这个女娃子乖,从小到大父母都不在身边,可是有主见,而且高三最后一年成绩也提高了不少,还没走歪路。”
那是袁母第一次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表扬。
“我那时候的脸很红,”袁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害羞,是觉得那种一种嘲讽,那不是我想要的表扬,那一句句,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我的心里,让我能清楚而明白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了弊才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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