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母亲那酸溜溜的语气,兴安郡主便知道她说的“那一位”是谁了。
这些年,已去世的礼亲王妃就是母亲心里拔不去的一根刺。
倘若对方是个活人还好,两人还能明争暗斗一番。
可偏偏对方是个死人,她留在爹爹礼亲王脑海里的样子除了好还是好,这就让身为侧妃的母亲变得无能为力起来,因为不管你怎么争,都不可能争过一个活在脑海里的人。
“娘,您还在吃那个死人的醋呢?”兴安郡主就不以为然地看了胡侧妃一眼,“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胡侧妃听着就恨不得去捂兴安郡主的嘴巴。
“死丫头!不要命了,要是让王爷听到了,仔细扒了你的皮!”胡侧妃就很是紧张地道。
“娘!您就别自欺欺人了,爹爹怎么可能会到您这个院子里来?”兴安郡主就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么多年她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存在根本就是爹爹用来搪塞太后娘娘的。
若不是皇上觉得爹爹亏待了他们母子三人,她的这个“兴安郡主”的名号和弟弟“礼亲王世子”的头衔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被女儿无情戳中了心事的胡侧妃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而兴安郡主则是四下里看了看:“阿弟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胡侧妃则是蔫蔫地道:“他跟着二皇子他们出去游猎了,这几日都不会回来。”
兴安郡主一听就不满地道:“娘就是偏心,阿弟就可以夜不归宿,我却不行。”
“你这个死丫头,今天是诚心跟我犟吧?”胡侧妃一听,就瞪眼道,“你弟弟将来是要支应门庭的,自然应该多出去闯闯,而你是要嫁人的!把心玩野了,将来怎么相夫教子?”
一听到母亲说到“相夫教子”几个字,兴安郡主莫名就想到了宋无忌,她就心下里一动。
恰好此时厨房里送来了饭菜,她随意对付了几口后,便以不合胃口让人将桌子撤了下去。
胡侧妃瞧着就皱了眉:“刚才不还喊饿么?怎么就吃了这么两口?”
兴安郡主就抱着胡侧妃撒娇道:“娘,我瞧中了一个人,可我要怎么样才能嫁给他?”
胡侧妃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说出这么没羞没躁的话来,她也就张大了嘴,瞧向了女儿,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着母亲这副模样,兴安郡主知道自己这是吓着她了,也就松开了手,垮了脸嘟囔道:“我知道娘又要训我了,可我就是中意他,想要嫁给他!”
“你疯了?”胡侧妃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才没疯呢!”兴安郡主就忿忿地道,“与其等着宫里的娘娘们指婚,还不如我自己挑一个喜欢的!一辈子那么长,我才不想跟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哎,娘,您说我要是进宫去求皇后娘娘的恩典会怎么样?”兴安郡主就突然很是兴奋地道。
“你……你到底瞧中了谁?”胡侧妃倒不怕兴安郡主瞧中个穷小子,怕的就是她瞧中了个有婚约的人,而以女儿的犟脾气,很有可能会让对方停妻再娶。
听闻母亲问自己瞧中了谁,兴安郡主就露出了娇羞的小女儿态。
“是宁国公世子!”兴安郡主就拧着衣角道。
“宁国公世子?那个病痨鬼?”胡侧妃听着就开始摇头,“你嫁给他,难道是想和娘一样,守一辈子空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