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如果蚁穴和蝼蚁攻击的方向是这千里之堤下方的土石根基呢？何况，就算是金铁浇灌而成，也挡不住时光之力、岁月之力的冲刷，终究还是有崩塌的一天。”秦朗继续坚持自身的判断，他希望可以说服金焱，这样的话，秦朗在这里可以多一些助力，于是秦朗继续道，“还有，如果你真的相信永恒天轮盘无法攻破的话，那么为何之前要阻止我搜刮更多的永恒泡沫呢？很显然，你认为我的做法可以影响到永恒天轮盘的运转。”

“不！是永恒泡沫的运转，你肆意搜刮永恒泡沫，会导致新生的宇宙数量减少！”金焱试图纠正秦朗。

“但是永恒泡沫就是永恒天轮盘运转的一部分，既然我可以影响永恒泡沫的运转，那么自然也就可以间接地影响永恒天轮盘的运转！”秦朗的话越来越有说服力了。

“这……永恒泡沫的运转过程相对于整个永恒天轮盘，还是太微不足道了，不足以影响整个永恒天轮盘！”金焱继续坚持，“而且，庞大的永恒天轮盘必然拥有自我调节的作用，所以区区的一点破坏，并不可能影响到整个永恒天轮盘的运转，即便是有一点点影响，但永恒天轮盘自身也可以迅速地调整回来。”

“金焱，你对于永恒天轮盘的信心让我十分佩服，但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信心并不能代表一切，如果永恒天轮盘真的像你所认为的这样坚不可摧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自从上一次我从这里逃走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因为永恒天轮盘之中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是我无法掌控的。”秦朗这话实事求是，如果不是被收割者逼迫到这样的份上，秦朗根本不想再度进入这里！

虽然秦朗不知道收割者、无极大帝那些高等生物是如何侵入永恒天轮盘的，但是秦朗心头有一种预感——如果他不能阻止的话，那么那些高等生物很可能全面突破永恒天轮盘的封锁，低位面宇宙的格局很可能就会重新改写，甚至可能彻底被摧毁。

“不，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点。”金焱固执地摇着头。

“纵然你不接受我的观点，不认为永恒天轮盘有缺陷或者弱点，但是难道你不相信我是怀着善意而来的？至少，我跟你处于同样一个阵营，不是么？”秦朗的语气十分诚恳，或许他觉得只有这种诚恳才可能得到金焱的信任。

金焱这厮自称是永恒天轮盘的仆人，而且在这其中生存了难以描述的久远岁月，这厮对于永恒天轮盘的了解，一定比秦朗要多了很多，尽管这家伙只说他仅仅了解永恒泡沫。

“同样的阵营？”金焱权衡了一下，终于接受了秦朗这个“临时盟友”，然后接着说，“嗯，看来你的确不是来破坏永恒天轮盘的，只不过要说永恒天轮盘有缺陷的话，你有什么证据？难道只是凭借你的猜测，就要我相信你不成？”

“以你的修为和见识，难道我还能蒙你？至于你要别的证据的话——实在抱歉，我真的是拿不出来。”秦朗说道。

“既然你没有别的证据，那么我也只能抱歉了，我没有办法帮你。”金焱说道。

眼看事情就要谈崩了，秦朗心念一动，说道：“你要证据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但是你可以亲自去感受一下！去见识一下！你已经许久没有离开永恒天轮盘了，难道你不想到外面去见识见识？”

“嗯？不想！”金焱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永恒天轮盘的仆人，所以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除非永恒天轮盘不需要我的服务，或者直到永恒天轮盘有一天消失。”

“你竟然认为永恒天轮盘会消失？”秦朗讶道，“你不是认为永恒天轮盘完全没有任何缺陷的么，那么怎么会消失？”

“或许有一天，永恒天轮盘不需要继续存在了，所以它就消失了，这难道不可能么？任何存在的东西，都必然有其存在意义，但当它存在的意义和使命已经结束之后，那么这东西自然就会消失的。永恒天轮盘实现了自身的意义之后，那么自然就会消失的。”金焱的回答，竟然颇有些道理。

难道这家伙真的是天塌不惊？

秦朗忽然意识到金焱这个家伙，可真是一个自闭的怪胎，完全生活在他自身的猜测和判断中，根本无法接受外界的任何变化，或者可能是完全不在乎外界的变化，那么如何才可能打动这家伙呢？

秦朗想要说服金焱这家伙到外面去看看，但遗憾的是没有成功，金焱这厮可真是油盐不进，但是秦朗还是想到了办法——金焱不想离开永恒天轮盘，但秦朗还是可以让他“看”到外界发生的变化，秦朗只需要将自身的经历和感悟用记忆结晶的方式提供给金焱，秦朗相信金焱这家伙看了他的记忆结晶，一定会有所触动的。

最重要的是，秦朗不仅给金焱提供了自身的见识，而且将秦朗自身的感悟也融入其中，让金焱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认同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动金焱这厮。如果这样都还不行的话，那么秦朗也就只能采取野蛮的方式，强行闯入永恒天轮盘的其他地方，对金焱这厮不加理会了，但那却是秦朗最差的选择，如果还有别的任何选择的话，秦朗都并不想跟金焱这家伙硬碰硬的。

第3009章 拉仇恨

金焱虽然没有答应秦朗到永恒天轮盘外面去见识见识，但却还是接收了秦朗的记忆结晶，虽然记忆结晶也是可以做一些改变，未必就一定是真实的，但是金焱这样的存在，当然知道秦朗给的记忆结晶是真还是假。

只是片刻的时间，金焱就已经完全消化了秦朗的记忆结晶，而且他吸收得非常地仔细，可谓是查无遗漏，或许是秦朗的记忆结晶让金焱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或许是触及到了金焱自身的某些东西，这家伙的固执终于发生了一些改变：

“怎么会是这样呢？……”金焱喃喃自语道。

“这是一个好兆头！”秦朗心想，金焱这家伙终于开始反思了，这意味着他的固执已经被打开了一道缺口。

果不其然，接下来金焱说道：“为何？那该死的‘收割者’，它竟然敢收割了我出生的宇宙！”

原来从秦朗的记忆结晶中，金焱看到其中一个被收割者摧毁的宇宙世界，竟然就是金焱的出生之地！这可真是碰了巧，就金焱这家伙真的是油盐不进，但是看到收割者竟然摧毁了自己的故乡，多少也是有些恼火的。

何况，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秦朗的猜测：高等生物的意志在低位面宇宙中越来愈强大，这已经开始影响到了永恒天轮盘的平衡了。

“因为‘收割者’就是这么嚣张！”秦朗不介意为收割者拉一点仇恨，“我在诸多的低位面宇宙中，都见识过收割者和其他一些所谓高等生物的意志或者分身，它们都拥有共性——嚣张！狂妄！目空一切！最关键的是，它们将我们这些低位面宇宙的生物当成食物！猪狗一样的食物！”

秦朗这摆明是在拉仇恨，但是他说的都是事实，他给金焱的记忆结晶是没有作假的，这就是在告诉金焱一个事实：如今的永恒天轮盘虽然还在运转，但是高等位面宇宙的生物侵入低位面宇宙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低位面宇宙迟早都会被高位面生物彻底渗透，最终被其奴役或者彻底被摧毁。

金焱虽然是一根筋，但是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旦认准了，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金焱这一根筋，别说是十头牛，就算是十头龙都拉不回来！这个时候，金焱已经恨上了收割者，自然连带跟收割者类似的那些所谓高等生物都恨上了。

“真是该死！我金焱好歹也是永恒天轮盘的仆人，怎么能够被人欺凌？想不到，我作为永恒天轮盘的仆人之后，家乡宇宙竟然被该死的收割者给收割了！收割者，你给我等着！”金焱此时的怒火已经蹭蹭地冒上来了，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秦朗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虽然秦朗没有改变金焱对永恒天轮盘的认知，但是却已经成功地激活了金焱对于收割者的仇恨，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敌人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拥有共同的敌人，那么秦朗和金焱就算是朋友了，算是真正踏入了同样的一个阵营。

“你曾经跟收割者交锋？”金焱果然已经开始打探收割者的信息，并且语气更先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是的，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将关于收割者的全部记忆结晶都给你的。”秦朗向金焱说，表现得十分地大度，这个时候秦朗大度一些，那么接下来金焱当然也就会向秦朗分享关于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永恒天轮盘的秘密，谁让如今的金焱跟秦朗是处于同样的一个阵营呢？

既然是处于同样的一个阵营，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了，秦朗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金焱得到了秦朗的记忆结晶，同时对收割者的仇恨也就更加强烈了，这个时候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收割者！为何……它们为何竟然如此可恶！纵然是高位面宇宙的生物，也不应该如此残酷地收割低位面宇宙，它们简直太可恶了！”

“不仅如此！这些高等生物的渗透，让你的‘工作’也变得没有意义了。”秦朗继续‘捅刀子’，“你作为永恒天轮盘的仆人，让永恒泡沫的运转可以持续，不断地产生新的宇宙，但是无论产生多少的新生宇宙，最终都会被这些该死的高等生物收割了，成为那些高等生物的食物，新生宇宙只有加速灭亡！如此一来，新生宇宙陨灭得越多，就需要永恒天轮盘‘孵化’出更多的宇宙，永恒天轮盘的平衡最终必然会被打破的！”

如果是之前的话，金焱未必能够听进秦朗的这一番话，但是这个时候金焱却是完全可以听进去的，因为他已经不自觉地将他自己跟划入了秦朗的阵营中，自然就会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而对收割者的仇恨越大，就有利于秦朗跟金焱的合作。

“你说得对！是我低估了那些该死的高位面宇宙生物的手段和实力，它们不断地侵入低位面宇宙，不断地收割和破坏，迟早都会打破永恒天轮盘的平衡，之前是我考虑得太片面了，竟然没有留意到这些，但是现在我逐渐地明白了——你的担心和推测都是有道理的，或许我对永恒天轮盘的信心太盲目了。”

“无妨，既然你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我们就还能弥补的，对于收割者的仇恨，我们也是可以报复回来的。”秦朗心头稍稍有些得意，总算是让金焱这家伙上钩了，如果这家伙不上钩的话，秦朗就很难在这里取得突破。

金焱这家伙作为永恒天轮盘的仆人，一定知道一些秦朗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是的，我们是应该合作合作了。”金焱轻叹一声，“那么，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按照你之前的推测，那些高位面宇宙生物可能打破永恒天轮盘的限制，甚至它们的真身可能降临低位面宇宙，这个有可能么？”

第3010章 永恒泡沫的来历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认为完全有可能的。”秦朗的语气十分肯定，“从我的记忆结晶中，我相信你应该看出来了，如今那些高位面宇宙生物在低位面宇宙中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它们意志掌控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泛，那么它们对永恒天轮盘的影响力自然也就越大，甚至不排除可能打破永恒天轮盘的封锁！”

“是的，看起来它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但是，它们真的可以打破永恒天轮盘的封锁么？而且，它们为何一定要打破封锁，为何一定要收割低位面宇宙呢？”金焱的脑子当中，似乎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任何一个存在，一个有智慧和理智的存在，其任何一个行为都是带有目的和动机的，那些高位面宇宙生物，不断地侵入低位面宇宙，不断地进行收割和吞噬行为，其必然也有它们自身的动机。而且，并非是一个高等生物在做这类事情，几乎诸多的高等生物都在这样做，好像不将低位面宇宙彻底吞噬一空，它们就不会收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