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雄沉默了良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付明接着道：“我已经让张松医生检查了，刘老太太不仅仅是心理原因抑郁成疾，真正致死的是她身体里的毒素。”

“她一个老人家总不可能傻到是自己吃毒药准备自杀吧？张松已经查出来了那是种什么样的毒药，根据毒药的潜伏期来算，时间正是生日宴当天。”

一席话说完，仿佛有雷声在他耳边轰鸣一样。

付天雄勉强保持着笑脸：“我……”

“别急。”付明扯了扯嘴角，“更巧合的是是，龙若雪那天正好看到你接近刘老太太，还碰了她的杯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付天雄。”

换成谁付天雄都可以狡辩，但若是龙家三小姐龙若雪……付天雄面色阴沉了下来：“明儿，你这是不顾旧情了吗？”

“旧情？”

付明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的确，小时候付家并不待见他，都把他当怪胎、灾祸，躲着避着。

只有杜丽和付天雄夫妇，会偷偷的给付明塞好吃的，对他来说，那段时间是他在付家唯一的温暖时光。

杜丽和付天雄温柔的笑脸付明一直记得，这也是为什么付家会派他们过来参加生日宴的原因，为的就是想打温情牌，把付明哄回付家收拾烂摊子。

付明去宋家的路上和龙若雪闲聊，得知付天雄曾碰过刘老太太杯子的时候，他也想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可张松那边的结果不可能作假。

他一直都在压抑着，他不太想去承认小时候对自己那么好的二舅竟然是那样阴险的一个人。

直到会长把资料发过来，他看到当初放走吴启泰和刘老太太的人是付天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也是不去怀疑付天雄。

只是在后来打了个电话，侧面警告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不去猜测的付天雄，才是整件事情背后真正的恶人。

付明闭上眼睛，酸痛感刺激着脆弱的眼球，心底五味杂陈，一时也说不出来是难过还是愤怒了。

“付天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付明冷冷开口：“必须逼着我撕破脸皮是吗，你在生日宴上认出了刘老太太，所以你慌了，才会直接在那种场合下手，为的就是借重病的刘老太太引出吴启泰，直接全部灭口。”

“也算你聪明，知道我肯定会去插手管这件事，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投毒，就算我不管又怎么样呢？你照样弄死了刘老太太，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吴启泰，再杀了他。”

付明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回荡。

吴启泰的尸体仍然躺在地上，他背上的伤口几乎和黑色的衣服融为一体，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倒映出付明的身影。

付明静静的凝神看着，过度的血腥味让他的嗅觉一度麻木。

外面的走廊上，隐隐约约能听见嘈杂的声音，应该是警察快到了吧。

电话那头的付天雄终于开口：“明儿，你母亲说过，我是她在付家最在意的人，她不是也嘱咐你……”

“别拿我母亲说事。”

付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你配吗……”

或许之前付天雄对他的好也是假的，一个不争气的妹妹和上门女婿的儿子而已，只需要每天假惺惺的施舍点东西，就会感激涕零，对他也造成不了任何的损失。

付天雄再次沉默，脸上的轻松彻底褪去。

他自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件事若是被戳穿的后果是怎样。

让他那个变态的大哥知道后，自己恐怕也没办法好好的呆在四九城了，或者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