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见她如此,就将红蔻往前推了推,说道:“来,你跟姑娘说你能办好这差事。”
红蔻便跑到罗纱身旁,脆生生将陈妈妈教她的话说了。
见陈妈妈心意已决,罗纱只得颔首说道:“也好。”又嘱咐红蔻道:“你只管看就行,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许插手,明白吗?”
红蔻认真应下了,陈妈妈便松了口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刚回到晴夏院,红蔻就跑了回来。
罗纱奇道:“怎的这样快?”她觉得,被人看到,然后去禀了祖母,再过来拿,怎么想,这点儿时间都不够啊。
红蔻笑着汇报:“盆子被金秋院的金帘拣去了!”
罗纱一怔,没想到居然和自己料想得不同。
她本来的打算是将东西做个人情送给老夫人的。
以老夫人的性子,知道自己闹了这样一场后,又替自己按下这样一桩“大事”不准人乱说,若是没法得些好处的话,心里肯定会十分不舒坦。
老夫人一不舒坦了,罗纱的清闲日子多少就会受到点波折。
这是她极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就得讨好下老夫人,但还不能明着来,因为那样老夫人或许面子上抹不开,心里就会别扭着。
既得让老夫人有面子,还又得有里子,这是比较难的。
罗纱索性将东西放在那条路上,老夫人知道后,必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命人将那“无用”之物拿来看看。
至于看过后东西去了哪儿,那就无所谓了。
她本想着放弃了那些子金银,借财消灾,随老夫人高兴便万事大吉了。
谁知居然被金帘得了去……
罗纱琢磨了会儿,朝着陈妈妈抿嘴笑道:“说不定这会是个极好的机会。也许能绕了个圈讨好了老夫人不说,还能顺带着得个人才。”
红月、红丹、红笺怔了下,先后反应过来。只有红蔻不解,摇着红笺的胳膊让她解释解释。
在一旁缝衣裳的陈妈妈阻止了红笺,对红蔻说道:“你且等着。”
罗纱看了看专心于针线的陈妈妈,又看了看红蔻,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金秋院传出消息,说是金帘因为私藏府中之物,被老夫人责打了一通,要赶她出去。
罗纱又过了会儿,才吩咐红丹去趟金秋院,将金帘带回来。
“你也一同去吧。”罗纱对红蔻说道。
陈妈妈的手便顿了顿,沉默地笑了下后,继续手中活计。
待她们走后,罗纱觉得十分困乏,心想金帘的事情怎么也不会出岔子,便决定明日里再见她,先由红笺伺候着歇下了。
红蔻依然对这事儿莫名其妙,路上缠着问红丹。
红丹说道:“今日姑娘将火盆放到明处,就是明摆着送给老夫人的——除了老夫人,谁敢去拿被姑娘烧了的二姑娘的首饰?谁知就有手快胆大的,这不,被金帘捡去了。眼看着到手的金银被人拿走,再加上今日金帘给姑娘作证的事情,老夫人能饶了她?”
“那姑娘怎的还要将人带到晴夏院?我们院子不是不进外人的么?”
“院子里可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随便给她个不能挨到姑娘、少爷和沈先生屋子的差事就是。姑娘这样做,不过是想告诉大家,无论是哪个院儿里的,谁对姑娘真心示好,谁就能得姑娘高看。”
其实红丹还有句话没说。
老夫人赶出去的人,姑娘却敢收过来用,怕是姑娘也在试探老夫人能容忍的底线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告诉红蔻。一时半会儿讲不清。
红蔻还是不明白,又扑闪着大眼睛问道:“那……金帘有真心示好吗?””
“金帘这事儿,不需要深究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事情本身是怎样不要紧,关键是旁人怎么看,只要旁人觉得这事儿是这个样子,那就成了。”
“那今儿灵珠也对姑娘示好了,怎的姑娘不管灵珠,却要收下金帘呢?”
红丹见红蔻一脸茫然,叹了口气,“她们二人所做的事怎能相提并论?根本就不同的。”
看着红蔻依然一知半解的样子,红丹暗叹,怎么今儿才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个实心眼儿的,偏偏还不像红月那样沉默,又是个多话的。
正这样想着,红丹忽然驻了步子,问红蔻:“这些话,是姑娘让你问我的?”
“姑娘说往后有不明白的,就来问姐姐你,我就问了。”
红丹上下打量了红蔻一番,边走边笑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红蔻“唔”了声,心里却在琢磨着方才的事情。等她想了会儿后,才发现已经离红丹有段距离了,忙拼了命迈着小短腿慌慌地跟上她。
第二天是个好天,一大早太阳就跑了出来,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到院子里,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可有人心情不好。
大清早的,晴夏院众人正忙着手中的事情,突然,房中传出了罗纱痛苦的叫声,那叫声凄惨绝伦又绵长不绝,直把院内之人惊得汗毛直竖,交口询问姑娘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屋内,罗纱对着镜子看着脸颊上的巴掌印,痛苦得想一头撞死算了。
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的。
有时候长得底子黑点儿、皮肤恢复能力快点儿也很沾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