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这番有礼的对待‘敌人’,直让许多将士不明,也让其不满。
可旁人不知晓,元统却是能明白个几分的……虽然未曾将夏威打入天牢,但对其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起来。
刚入城的他们有太多事儿需要忙活。
起先是要通知丰州的剩余军队立即回往安城,而后又要清点此次战役当中损失了多少人马,损失了多少财力、人力、物力。
这些都需要十分详细的算清楚。
但这些都是元统要的管得事儿,同好月无任何干系。
她自打入城之后,便已是无事可做了起来。
在将军府当中寻了一间还算满意的房间,便让小五帮忙抬些水来,她需得好生梳洗一番才可。
她此时已全身都毫无力气, 累的将要虚脱。
这种累,并非是身体上的累,而是来自于心中的劳累。
不过是短短一个昼夜的时间,那死在她手中的人命足足有上七万条,一闭上眼眸,整个神感里都是一片血红。
她并不怕,可心中却有很大的压力。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未见过战争……便算看过史书如何,知晓历史如何……便算看过电视如何?
真正的视觉感,比起电视、历史、小说更是要深刻的许多。
可她十分清楚……倘若不是大夏的军队死,便是她大南的军队亡。
站在这一个立场之上, 她别无选择。
谁的领土不是以鲜血洒出来的呢?
之前,好月对这句话并无深刻的理解,而此时,却只觉着是满满的无奈和惆怅感。
偏生这种惆怅,还让她无法有任何的表露,不敢在元统等人面前暴露了太多的情绪。
打来洗澡水之后,好月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浴桶当中……已快六月的井水依旧十分清凉!可这清凉感,却又让她想起了昨夜那温热的鲜血。
从浴桶当中慌乱的冒出了头来,好月瞧着这陌生的房间里,拿手摸了摸脸上的水痕。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战争本就是如此残酷的,莫怪她狠心……
倘若换个角度而言,她是战败者,只怕对方也并不会好的哪儿去。
这般一想,她这才稍稍的好过了一些。
*
夜晚的安城并没有扬州那番安静,那留在丰州的军队方才一路回至了安城当中……而此时,在那偌大的练武场上,众将士已经喝起了这场庆功宴。
喝完今夜的庆功宴,明日他们就得启程,再将周边几个失守的县郡给收回来。
如今夏威这条大鱼已除,所剩下的那些个不过都是个小喽罗,无甚好惧。
练武场上灯火通明,火把围绕着着练舞场上绕了一圈,那本是空旷的场上此时已是人挤人,乌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