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婢为主子愤愤不平,尖利地叫嚷:“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元秀凶巴巴地质问。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这只手推我家小姐!”那侍婢不甘示弱地反驳。
有几个路人围过来,窃窃私语。
元秀怒道:“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还问什么问?快滚!”
那穿戴素雅的女子长得极为秀美,眉目间却布满了忧愁,“这位姑娘别生气,是我们唐突了。”
慕容辞走过去,把白糖糕递给元秀,笑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如何称呼?”
“公子,我名为夏晓露,是锦州人士,我和侍婢春桃到京城已有四日,住在客栈。”夏晓露身穿一袭月白底绣蓝花烟云的夏衫罗裙,宛若空谷里一朵幽兰,孤独地芬芳着,“公子,我来京城寻人,可惜人海茫茫,我还没有头绪。”
“不知姑娘找什么人?”慕容辞客气地问,觉着这位姑娘言辞温柔,是个知书达理的标致姑娘。
“找什么人也不关我们的事。”元秀不耐烦道,“少爷,小姐站久了身子不适,我们还是走吧。”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琴若低声斥责,“小姐乏了,你先带小姐去那边的茶楼歇息。”
元秀张张嘴,终究没说话。
而慕容裳,一脸漠然,好似周遭的事都与她无关。
夏晓露娇羞地垂眸,“我来京城是找……心上人。”
她的侍婢补充道:“我家小姐与容公子两情相悦,容公子答应我家小姐,会娶我家小姐的。”
慕容辞心思微动,又是姓容,“姑娘的心上人容公子是京城人士?”
夏晓露点点头,“容公子亲口跟我说,他是京城人士。公子可是这位姑娘的兄长?”
慕容辞颔首,夏晓露的目光在她和慕容裳之间闪了闪,然后道:“是我唐突了,还请诸位见谅。春桃,我们走吧。”
元秀嘀咕道:“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街头乱认人。”
慕容辞看着那主仆俩渐渐被人潮淹没,淡淡道:“元秀,你比琴若还要凶。”
元秀连忙垂首,恭谨道:“公主心情不好,奴婢只是担心公主受到冲撞。”
慕容辞不再说什么,元秀这护主之情也算忠心。
“皇妹,尝尝白糖糕吧。”她取了一块温热的白糖糕递到慕容裳嘴边。
“嗯。”慕容裳张嘴吃了。
“公主吃了!”元秀欣喜地笑起来,“公主最喜欢白糖糕了。”
“那多吃几块。”慕容辞把那些白糖糕递给元秀,给琴若使了个眼色。
“哎哟,殿下,奴才腹痛……”琴若忽然捂着小腹,身子微弯,眉头紧皱,很痛的样子。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你要去茅房吗?”慕容辞问。
“要去茅房,殿下,公主,你们不用等奴才,稍后奴才自行回宫。”琴若捂着小腹跑了。
“琴若这是怎么了?”元秀狐疑地皱眉。
“许是上午吃冰凉的瓜果吃多了。”慕容辞不以为意,“皇妹,不如我们去茶楼歇歇脚。”
慕容裳木然地点头。
……
在茶楼消磨了半个多时辰,慕容辞带着慕容裳回宫。
黄昏时分,琴若回来,禀报道:“殿下,奴才找了两条街才找到那位夏姑娘。”
慕容辞问:“她住在哪家客栈?”
“住在客似云来客栈。奴才问过客栈的掌柜,那夏姑娘主仆的确是锦州来的,来京已有四日,是来寻人的。”
“她们怎么会错认皇妹?当时的情形,你且说来听听。”
“奴才和公主、元秀站在街边,夏姑娘和她的侍婢本是在街上走着,无意间看见我们,夏姑娘惊喜地睁大眼,接着她快步走过来,盯着公主瞧。”琴若详细地说着。
当时,夏晓露欣喜若狂地看着慕容裳,“容……敢问姑娘,你姓容吗?”
元秀目光闪烁,慕容裳依然面如死灰,好像没有听见夏晓露的问话。
见慕容裳无动于衷,不欲答话的样子,夏晓露与春桃面面相觑,接着又问:“请问姑娘,你姓容吗?”
元秀气急败坏地回道:“我家小姐不姓容。”
“姑娘,请问你认识容公子吗?”夏晓露又着急又惊喜,“我找容公子有急事,若你认识容公子,请你告诉我。”
“我家小姐不认识容公子!你们认错人了!还不快走?”元秀疾言厉色道。
此后的事,慕容辞也知道,若有所思。
琴若十分不解,“殿下,那夏姑娘上京寻郎,为什么她会问公主是不是认识她的情郎容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