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战天接着问:“然后呢?”
说起那日的事,想起母亲、二妹死得那么惨,百里惠妃泪盈于睫,悲痛得心如刀绞,哑声道:“本宫大约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后,绿竹跟本宫说,母亲和二妹偶感不适,先行出宫回府了。本宫不曾想到,那日竟然是本宫和母亲、二妹见的最后一面……”
她失声痛哭,哀痛不已。
站在一旁的绿竹连忙递过丝帕,她接过去擦拭泪珠,“太子殿下,您定要查明真相,擒拿凶手,让母亲和二妹死得瞑目……”
“本宫会彻查清楚。”宇文战天沉沉道。
“百里夫人和百里二小姐出宫回府,但其实在宫里遇害,是不是?”慕容辞清朗地问,之前在进宫的路上他跟她简略说了一些。
“应该是吧。”百里惠妃吸吸鼻子,声音嘶哑,“入夜后,父亲见母亲、二妹一直没有回府,担心她们的安危,派人进宫询问……本宫这才知道,母亲和二妹根本没有回府……”
之后的事,慕容辞略知一二。
百里惠妃派出侍卫、宫人在宫里寻找百里夫人、二小姐,而百里太尉也派人到亲朋家去询问,甚至在皇宫到太尉府的这段路寻找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子时,侍卫发现皇宫西北角的荒芜之地躺着两个人,人已经死了,正是百里夫人和二小姐。
根据仵作、太医验尸所知,百里夫人、二小姐的面部、前胸伤痕累累,面目全非,应该是被乌鸦啄伤的。
宇文战天还说,皇宫西北角时常有不少乌鸦飞进皇宫觅食,正是那些乌鸦啄死了百里夫人和二小姐。
慕容辞寻思半晌,又问:“还请惠妃娘娘仔细想想,案发那日百里夫人、二小姐可有什么不同?或者那日在这里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百里惠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那日在偏殿伺候百里夫人、二小姐的宫人是谁?”慕容辞接着问。
“是……”百里惠妃看向绿竹。
“娘娘,是半夏。”绿竹回道。
“去把半夏唤来。”百里惠妃道。
不多时,半夏来了,跪在地上回话。
宇文战天冷厉道:“若你所言有虚,本宫打断你的腿。”
她吓得浑身哆嗦,眼里满是惧色,“奴婢必定如实回答。”
慕容辞清冷地问:“那日百里夫人、二小姐在偏殿歇息,都做了什么?”
半夏慌惧地颤着,双臂撑在地上,剧烈地颤抖,“没什么……百里夫人、二小姐在偏殿饮茶闲谈……没多久,奴婢突感不适,前去茅房……回来后,百里夫人和二小姐就不在偏殿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日在偏殿发生了什么事?”宇文战天冷沉地问。
“奴婢真的不知……殿下饶命……”她惊恐地求饶,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了,奴婢跑去茅房的时候……撞到小六子,他可以为奴婢作证……若殿下不信,可以问问他……”
“本宫自会查清楚。”他森冷道。
“你回来时,偏殿空无一人吗?”慕容辞问。
半夏点头如捣蒜,身子颤得厉害。
她朝他点头,尔后他让半夏出去了。接着传召了小六子,的确,半夏跑去茅房的时候撞到他,两人还说了两句话。
百里惠妃深深地蹙眉,“如此说来,无人知晓母亲和二妹何时离去的。”
慕容辞莞尔,“传召那日在殿门外守着的侍卫。”
不过,奇怪的是,那两个侍卫一口咬定百里夫人和二小姐没有从正门出去。
宇文战天百思不得其解,“百里夫人和二小姐是如何离开合欢殿的?”
绿竹猜测道:“难道夫人和二小姐会飞?”
百里惠妃看她一眼,“这怎么可能?”
慕容辞眸光流转,问道:“合欢殿可有小门、角门?”
“有。在西侧有一小门。”
“她们应该是从小门出去的,至于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带出去的,不得而知。”
她看向宇文战天,“太子殿下,去小门看看。”
百里惠妃吩咐一个内侍带他们前去,此时风雪渐小,鹅毛大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雪光映白了天地,纯洁干净如琉璃。
宇文战天打着纸伞搀扶着她,她推开他,轻声道:“殿下,我自己走吧,这于理不合。”
他没有坚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来到那处小门,白雪覆盖了一切,只有檐下一点地方没有积雪。
从小门出去是一条小道,要走一段才能到宽敞的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