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忽当先一窜就窜过去,说:“公子,听说你在蔡国生病了,怎么病了?好些了没有?我看是瘦了!”
召忽对吴纠又摸又看的,摸得吴纠腰上痒痒肉都要犯了,东郭牙连忙拍掉召忽的手,吴纠这才松口气。
召忽瞪着东郭牙问他为什么拍自己,东郭牙却不理他,只是对吴纠拱手说:“恭喜大司徒再立奇功。”
吴纠笑眯眯的拱手说:“也恭喜东郭师傅。”
召忽奇怪的说:“公子,您恭喜他做什么?他也没有功劳,也没升/官发财。”
因为之前吴纠带着召忽讨/伐谭国一战,召忽如今已经是将军,官居上大夫,和东郭牙这个大谏之臣是平起平坐的了,因此十分得意,而东郭牙别看是上大夫,但总是穷的叮当响,有的时候还要跑到同/僚那里去借粮食,总被召忽嘲笑。
吴纠笑眯眯的挑眉说:“自然是恭喜东郭师傅与召师傅的感情又亲/密一步了?”
吴纠这么一说,召忽先是一愣,随即脸红的仿佛是猪肝,红的都要黑了,说:“我我我……我突然想起司马还有事儿找我,我走了。”
他说着,一溜烟儿就跑了,吴纠看到了哈哈大笑,心情不错的样子。
召忽走了之后,东郭牙和吴纠攀谈了一阵,也离开了,公孙隰朋笑着对吴纠道喜,吴纠说:“大司行的喜酒,纠还没来得及喝,改日一定要补回来。”
公孙隰朋倒是春光满面,看起来新/婚过得不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定一定,改日请大司徒到舍中一坐,只是大司徒别嫌弃便是,荻儿正好也想念大司徒了。”
一提起荻儿,吴纠也是想念的紧,毕竟荻儿可是吴纠的干儿子。
吴纠和众人攀谈了一阵,这才脱身,寺人在外面等候好久了,笑着说:“大司徒是大忙人儿,可出来了,君上等了许久,都催了许多次了。”
吴纠有些无奈,只好跟着寺人往小寝宫去,小寝宫中没有人,寺人都在外面,吴纠走进去,齐侯正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躺在席子上,伸手顽着脖子上的玉……包子。
齐侯见吴纠进来,笑着说:“二哥只顾着跟同/僚攀谈,都不来找孤,不关心关心孤。”
吴纠说:“君上有什么可让纠关心的?”
他这么一说,齐侯立刻双手一瘫,装死的说:“二哥你忘了么,孤此时已经病入膏肓,不能管理朝政了。”
吴纠见他这么喜欢演戏,顿时都想要捂脸,只是告诉天子的说辞,又没让他真的瘫在地上,齐侯在地上“打滚儿”若是让旁人看到,不知道笑成什么样子,齐国的威严都扫地了!
齐侯滚过来,枕在吴纠腿上,伸手一挑,将吴纠脖颈上的玉包子挑出来,轻轻把顽着,说:“孤舍不得二哥。”
吴纠笑了笑,淡淡的说:“纠……亦然。”
高傒和国懿仲的书信传到了洛师,胡齐打开一看,顿时大发雷霆,将羊皮“啪!”一声甩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子,喝道:“大胆!!放肆!齐国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鲁公同就在洛师,听说天子大发雷霆,就过去看看,果然看到胡齐正在砸东西,寺人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脸上还有伤口。
鲁公走进去,胡齐见到他,立刻说:“鲁公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看看齐国人怎么跟寡人说话,这分明是搪塞!搪塞寡人!”
鲁公将书信捡起来一看,果然是搪塞,齐国说他们的国君生病了,这一看就是假的,而且不能再假了,分明就是不想攻打楚国。
胡齐十分生气,说:“齐国要反!齐国要反!就从上次谭国的事情,便要反了!好啊,让他们反!寡人决定了,他们不是不打楚国么,那寡人便帮助楚国来打他们!”
鲁公一听,当即大惊失色地说:“不不不,天子,万万不可啊!”
胡齐说:“怎么不可?齐国可就在东面,若是他们的实力再强大一些,欺负到寡人头上来,该当如何是好?”
鲁公连忙说:“我王,楚国如今气势已尽,您就算帮助楚国人,他们被打怕了,也没有办法去攻打齐国。而且如同我王说的,齐国强大,如今申国、邓国、息国、邢国、宋公、邾国、陈国,就连郑国也归顺了齐国,想要齐国帮他们选出一位国君来,我王想想看,齐国如此强大,我们怎可轻易招惹呢?恐引火烧身啊!”
胡齐听鲁公一个一个的点国/家名字,点了半天,气的更是满面通红,说:“那你说该当如何是好!!就放着齐国不管了?终有一日,齐侯要在寡人头上拉/屎撒尿!”
胡齐气的嘴里都蹦了粗话,吓得鲁公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说:“如今之计,我王一定要安抚齐国,向齐国送去贺喜。”
胡齐惊讶的说:“寡人还要恭喜他们了?!”
鲁同连连点头,说:“正是这样,我王忍一时不快,先安抚齐国,恭喜他们,齐国不就是想要他们的大司徒去楚国当楚王,还联合南北,控/制我周朝么?但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楚国之内还有一个葆申,同听说葆申这个人和齐国有些间隙,天子可以稍微用些小手段,让他们齐国的大司徒,有幸入楚,没命当楚王。”
胡齐一听,眼睛中立刻迸发出光彩,笑着说:“你说得对,那个吕纠,屡次坏寡人的大事,该当整治他!”
鲁公又说:“同还听说,楚国一向与北面的庸国,和西面的巴国不和,我王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去贿/赂庸国和巴国,让他们侵略楚国,这样吕纠就算当上了楚王,也永无宁日!”
胡齐觉得鲁公说的非常对,便说:“这联通巴国和庸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鲁公连忙拱手说:“是,为我王分忧,乃是同的分内之事,请我王放心。”
胡齐阴狠的笑了一声,说:“那寡人可要给齐国送上一份厚礼才行啊!”
高傒和国懿仲修书没多久,书信又回来了,展开一看,两个人都有些懵,因为胡齐并没有大发雷霆,一改常态,只字没有再提攻打楚国的事情,反而褒奖了齐国。
天子送来无数珍宝,美玉宝马,还有无数美/人,似乎对齐国的态度瞬间亲和了起来,车队源源不断的进入临淄城,将天子的褒奖卸下。
吴纠和公孙隰朋奉命来迎接天子的褒奖,核对着珍宝的名单,公孙隰朋一脸狐疑,轻声说:“这天子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君上拒绝了天子攻打楚国的要求,如何天子还要这么褒奖咱们?”
吴纠看着那珍宝的名单,也真是咂舌,看来胡齐这次下了血本儿了,于是笑眯眯的说:“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孙隰朋觉得,这句话形容天子,实在不太好,但是又如此之贴切,真是不能再贴切了。
胡齐一反常态,除了送来贺礼之外,其他并没有说什么。不久之后,楚国又派来了使臣。
这回楚国使臣并没有带来求和的盟书,也不是来割地的。
楚国的使臣被传入路寝宫中,一走进来,便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但是并非对着齐侯而跪,竟然是对着吴纠跪下来,连连磕头,情真意切的说:“小人拜见我王!小人是奉令尹大人之命,请我王回国登基的!”
他这话一出,朝中一片骚/乱,众人纷纷看向那楚国使臣,还有被跪拜的吴纠,全都傻了眼。
因为之前天子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吴纠很可能是楚国人的血脉,而且还是楚国人的幼王子,但是吴纠是他们齐国的大司徒,大家也都知道,楚国人肯定不会迎吴纠回去做新王,因此楚国使臣这一拜,足够让众人吃惊的。
然而齐侯和吴纠却不吃惊,因为他们都知道,葆申顶不住了,楚国也要顶不住了。
楚国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如果楚国毁了,葆申这个申国的叛/国贼肯定要被抓回去,到时候葆申也毁了,葆申之所以对楚武王忠诚,忠心不二的接受托孤,就是因为葆申深知自己与楚国的关系,他的一切都基于楚国强盛的基础上。
如今楚国受到重创,周边小国反过来侵略他们,朝中格局又不稳定,天天上朝就是火拼,如此一来,葆申如何能不着急,终于是顶不住了。
其实葆申这次顶不住,也有胡齐的安排,胡齐已经答应悄悄援助楚国,就等吴纠入楚之后,偷偷将吴纠做掉,然后再令葆申立楚国新王。
楚国使臣这一跪,众人都面面相觑,齐侯则是笑眯眯的说:“楚国使臣,此话何讲呢?”
齐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楚国使臣只好硬着头皮说:“齐公有所不知,您齐国的大司徒,乃是我楚国先王的幼王子,如今楚国危在旦夕,国内无人主持大军,幼王子乃是国之正统,令尹大人特意遣小人来,恭迎幼王子回国登基,继任我王啊!”
齐侯笑着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之前贵国的令尹大人,不是还说我齐国的大司徒是细作么?”
楚国使臣脸上无光,干笑说:“这……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我/国令尹大人忠心为楚,也衷心想与齐国修好,还请齐公……高抬贵手。”
齐侯哈哈一笑,说:“那这事儿,还是问问本人罢,孤也不便多说。”
他说着,转头看向吴纠,众人也转头看向吴纠,如今朝/廷上已经全都呆住了,有人想要吴纠去,也有人不想让吴纠去。
不想让吴纠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吴纠足智多谋,在他们齐国做大司徒的时候功绩不小。
想让吴纠去的就更简单了,因为吴纠乃是楚国的幼王子,名正言顺,这样齐国的手臂也能够到远在南方的楚国了,若是两国一合纵,那便是势不可挡。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吴纠,吴纠则是一脸气定神闲,笑着说:“这事儿……纠生在齐国,长在齐国,又为官在齐国,之前楚军又与纠兵戎相向,因此这事儿……纠还需要考虑考虑。”
吴纠没松口,吓得使臣连连叩头,说:“幼王子,您是我楚国正统,请千万要回国主持大局啊,楚国危在旦夕,若是幼王子回国继位,也好和齐国永修邦交,岂不是好事一桩?”
吴纠还是没松口,使臣怎么说都没松口,只是说再想想。
最后没有办法,使臣只好暂时在临淄城中的驿馆住下来。
下了朝之后,吴纠就被齐侯叫走了,叫进了小寝宫中,吴纠走进去,便看到了许多人,鬻拳屈完等原楚国的卿大夫也在坐。
齐侯让吴纠坐下来,说:“今日朝议之后,又召集各位卿大夫来廷议,无非是想听听众位卿大夫的意见,这楚国人想要迎回新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沉吟了一番,鬻拳第一个拱手说:“禀君上,按照鬻拳对葆申的了解,这恐怕只是缓兵之策,因此鬻拳以为,大司徒若是这般入楚,恐怕是送入虎口,并不安全。”
屈完想了想,也拱手说:“完也同意鬻拳将军的看法,葆申心机很深,楚国如今内乱厉害,葆申只是想要一个缓兵之计,用大司徒做样子而已,若是这般送大司徒入楚,恐怕会有危险。”
鬻拳和屈完可是楚国的大臣,他们了解葆申自然多一些,他两个人都这么说,其他人也是一番沉吟。
齐侯则是冷笑了一声,说:“那若是,孤派五万大军,风风光光的送二哥入楚登基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吃惊,抬起头来看向齐侯,随即又觉得失礼,赶紧低下头去,五万大军入楚?这架势有点大。
齐侯说完,又笑了笑,说:“而且孤打算亲自送二哥入楚。”
他的话一落,众人更是吃惊,齐侯继续说:“若是这般,鬻拳将军与屈先生觉得如何?还会是羊入虎口么?”
鬻拳想了想,说:“君上若肯亲自送大司徒入楚,那必然是无上的荣耀,葆申应当也有所忌惮。只是这朝中……君上方回国来,又要离开临淄城,恐怕……”
齐侯抬手说:“朝中之事大可放心,孤的两位公子也是长大了,况且孤手下那么多能人异士,又不是养来浪费粮食的,自然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众人思考了一番,齐侯若是愿意亲自送吴纠入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也好震慑楚国。
吴纠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齐国人”,就算是楚国最正统的血统,初来乍到,也绝对会被楚国人所排斥的,尤其是现在的楚国内部朝/廷,一片黑/暗,互相厮杀,葆申都压/制不住了,吴纠进入楚国之后,必然又是一番苦战。
虽然楚国强大,底子不错,但是目前是楚国最黑/暗的时刻,吴纠就算顺利登基成为楚王,也会面/临一大堆烂摊子,想要和齐国合纵,恐怕没有三年两载恢复,是恢复不过来的。
众人思考了一番,就先敲定了与齐国大军送吴纠回国这个事情,大军之中自然有最了解楚国的鬻拳将军和屈完,召忽为了吴纠的安全着想,一定要跟随大军同行,东郭牙足智多谋,也请/命同行,很快人选便敲定的差不多了。
派兵的事情,由周甫快速去处理,回/复楚国的事情,大司行公孙隰朋自去处理,很快众人就从小寝宫中散了,各自忙碌去了。
大军出发,就在眼下……
眼看送吴纠入楚的大军就要出发了,众人越发的忙碌,已经开始连轴转,准备各种方案,以备不时之需,而吴纠则是越发的轻/松悠闲起来。
吴纠没有事儿做,便悠闲的走到膳房门口,众人看到吴纠都很吃惊,因为连膳夫们都听说了,吴纠的身份非同小可,竟然马上就要入楚登基为楚王了!
这再见到吴纠,众人更是吃惊,没想到未来的楚王又来了膳房,大家纷纷给吴纠行礼。
吴纠走进去,看了看这膳房,总觉得自己走了之后,心中定然会怀念这里的,毕竟他入齐宫之后,最先就在这里做活,还遇到了东郭师傅,当年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吴纠慢慢走进去,伸手轻轻搭在案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入了楚,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
吴纠一个人站了一会儿,子清和棠巫站在身后,却没有说话,心中都有些惆怅。
吴纠站了一会儿之后,挽起袖子来,似乎准备做吃的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很快和了面,似乎也是以前没见过的吃食,像是小点心一类的,一直忙忙碌碌了一天。
吴纠还将点心的方法教给了膳夫们,若是之后齐侯又想吃,也不至于吃不到干着急。
膳夫们见到吴纠这么说,都十分舍不得。
大军很快便要出发了,因为楚国内乱愈发严重,吴纠入楚就愈发箭在弦上。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在临淄城外列队,齐侯亲自送吴纠入楚,庞大的车马队,带着无数贺喜新王登基的珍宝,一眼看不到边际,每一辆缁车都华丽无比,大队开拔之后,仿佛是一条巍峨的长龙。
楚国使臣已经在缁车旁边迎驾,见到吴纠走出来,连忙行大礼跪在地上叩首说:“使臣迎接幼王子,回国!”
吴纠今日身上没有穿齐国的官袍,毕竟他马上入楚了,穿的则是楚国使臣带来的,是一身楚国王子的装束,黑色的衣料,看起来十分华贵。
吴纠一身黑色是少见的,不过以后若真的做了楚王,恐怕是常见的。
吴纠款款走出临淄城门,在楚国人的跪拜之礼中,登上缁车,车帘子“哗啦”一声放下来,紧跟着吴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猛地拽了进去。
吴纠没防备,头上的冠冕都给碰掉了,吓了他一跳,那人却捂住他的口鼻,让他不要出声,吴纠一下就感觉到了,肯定是齐侯,体温那么高,身上还带着一股点心渣子的味道!
果然是齐侯,却听到齐侯“呵呵”一笑,附耳说:“嘘……二哥。”
吴纠无奈的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冠冕,无奈的说:“君上不是在前面的车驾中,怎么跑过来了?”
齐侯笑眯眯的说:“当然要过来了,路上大好的时光,孤怎么能不与二哥同车呢?”
齐侯说着,又说:“再说了……孤的车里竟然没有小食,二哥的车里有一堆好吃的饼子,孤自然要过来了。”
吴纠听他这么说,又闻到他身上点心渣子的味道,转头一看,果然车里那个柜子又敞开了,吴纠为了不让齐侯偷吃,特意放在自己的车驾中,就是避免齐侯一口气全都给吃光了,哪知道齐侯竟然偷偷跑过来。
吴纠赶紧去检/查了一下,齐侯笑眯眯的说:“放心,才吃了两个,二哥就上车了,咱们一起吃?”
吴纠相当的无奈,齐侯又笑着说:“二哥,这是什么点心,做的如此好吃?”
吴纠一听,眼睛突然亮了,笑着说:“这个……叫老公饼。”
齐侯一听,老公饼?满脸的不解,说:“这名字好奇怪,为何叫这个名字?”
老公饼是粤式点心,十分常见,不过齐侯可不知什么是粤式点心,只知道吴纠做的特别好吃,一口气能都吃了,不过刚才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洪荒之力,免得二哥上车之后发现全都没了,又要和他拼命。
吴纠笑的“眉飞色舞”的,一脸占便宜的样子,说:“因为是老公做的饼子,因此就叫老公饼了,君上,好吃么?”
齐侯一听,立刻说:“好吃,又酥又香,若是甜口的就更好了。”
吴纠心想,甜口的就叫老婆饼了。
吴纠仍然笑眯眯,一脸诱导的说:“既然如此好吃,来君上,别管那么多,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齐侯更是纳闷,但是十分顺从,声音低沉沙哑,包含性/感,眼眉带笑,俊美的不可方物,笑着说:“老公。”
吴纠被他这么一叫,顿时美得不行,心里偷笑的厉害,不过下一刻就听齐侯纳闷的说:“可是二哥,孤还不知为什么要叫老公饼,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十分不雅致,而且二哥为何让孤叫你老公?老公明明是寺人的意思。”
“噗……”
吴纠刚得意的想要喝口茶,一下就给吐出来了,吓得。
吴纠这时候才想起来,老公在古代的意思仿佛是多/姿多彩的,唐朝左右的时候,老公才开始代/表丈夫,而在古代老公是年老者的称谓,还有一种便是宦官和寺人的称谓。
吴纠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摆明是想要占便宜,却被齐侯分分钟一脸诚恳的就给羞辱了。
齐侯见吴纠脸色难看,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把饼子连忙递给吴纠一个,笑着说:“二哥,你吃啊。”
吴纠摇了摇头,说:“君上吃罢,别一次都吃了就行,君上若是以后想吃了,让膳夫做来就是,纠已经将饼子的做法教与膳夫了。”
齐侯一听,凑过去在吴纠唇边轻轻一吻,带着一股点心的味道,却毫无违和的,深情款款的说:“若不是二哥做的,那滋味儿定然不对。”
吴纠一愣,随即笑了笑,齐侯连忙说:“孤说的是真的。”
五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的往楚国都城郢都开去,这路上消耗的时间可不小,毕竟要的就是这阵势。
胡齐已经派人悄悄找到了葆申,葆申本就不想让吴纠回来做新王,毕竟他之前已经把吴纠得罪遍了,但是如今楚国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葆申也知道楚国亡了对他没有好处,因此只好硬着头皮找到吴纠。
此时正好胡齐的密信送了过来,让葆申和洛师里应外合,将吴纠做掉在郢都之中。
葆申接到胡齐的密信,密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密信看过之后就销毁,不过葆申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销毁,反而藏了起来,准备捏住胡齐的把柄,以防真是合作之后,胡齐翻/脸不认人。
大军走了整整一个月,浩浩荡荡的开到了楚国郢都城外,在楚国边境的时候,五万大军驻军四万五,只剩下最后五千兵马继续跟着队伍往前开。
饶是停下了大众,只有五千/人马,那也是前呼后拥,奢华的缁车粼粼滚动着,很快便停在了郢都城外。
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郢都城门口却极为萧条,葆申和一些官/员为了表达恭敬,迎接出郢都城外,已经等候了。
齐侯掀起车帘子,往外一看,冷笑了一声,说:“孤这趟与二哥一道,还真是走对了,想来二哥入楚,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吴纠也往外看了一眼,一下就明白齐侯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郢都城门口三三两两的楚国官/员,星星点点的,所有的楚国官/员加起来不足十个,而且着装很随便,有人没有穿官袍,没有带官帽就出来了,更别说什么队列了,吴纠感觉自己仿佛是动物园里关在笼子中的动物,专供这些楚国卿大夫欣赏的。
吴纠也笑了一声,他早就知道,做楚王可不是什么美差,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毕竟吴纠以前是齐国人,还是齐国的大司徒,如今突然成了楚国的幼王子,还面/临战后重建的楚国,而且是正处于内讧状态的楚国,如何能是美差?是苦差才对。
吴纠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态度。
葆申见车马停下了,吴纠却不从里面出来,只好拱手说:“令尹葆申,拜见幼王子。”
吴纠这才“哗啦!”一声打起车帘子,从缁车中矮身下来,他一身黑色袍子,长身而立,负着手,眯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
迎接的卿大夫们被这样一扫视,才一副突然想起来要行礼的样子,稀稀拉拉的,拖拖拉拉的,声音此起彼伏的,疲疲/软/软的说:“拜见幼王子……”
吴纠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说:“众卿不必多礼,如今齐国贵客远道而来,令尹大人,劳烦您安排齐国使团下榻的事宜。”
葆申拱手说:“是,幼王子,葆申领命。”
他说着,又说:“幼王子回国,我楚国之内举国欢庆,早已在王宫之中备下酒宴,还请幼王子赏脸赴宴。”
吴纠笑了笑,说:“自然,有劳令尹大人费心。”
葆申连忙说:“幼王子折煞老夫,请,请……”
吴纠和齐侯很快换了一辆缁车,剩下那五千齐军也在郢都城门口驻兵,并不能跟进城去,一下就只剩下吴纠齐侯,贴身跟随的子清棠巫,另外就是使臣大夫召忽和东郭牙了。
众人在葆申的引导下往王宫而去。
楚国的王宫十分巍峨,看的出来相当奢侈,毕竟是可以和天子分庭抗礼的地方,宫殿自然也十分讲究。
这里的宫殿不只有路寝宫和小寝宫,还有供奉宝器的明堂,明堂之前供奉的便是镇国之宝和氏璧,如今和氏璧被齐侯拿走了,还雕刻了一对儿小笼包,若是让楚国人知道,不知被气成什么样子。
众人一路从宫门进入,很快便要往宴厅而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众人一听立刻觉得不对,齐侯皱着眉,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就看到一队黑甲武士快速包围而来,瞬间将他们围在中间,仿佛铁桶一般。
吴纠并没有慌张,掀开车帘走下车,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了一眼包围而来的士兵,打头的男子高大威猛,宝甲加身,一看就是有些官阶的人。
吴纠淡淡的说:“这是什么意思?楚国接风的习俗么?”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葆申眼珠子一转,立刻喝道:“左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左司马其实和葆申已经商量好了,葆申负责引路,左司马负责埋伏,齐国的军/队在楚国边境已经卸下四万五,入郢都的时候又卸下五千,如今没有跟着几个人,这样一来周/身空虚,若是在赴宴的路上刺杀,那便容易多了。
葆申与那左司马,一个白脸儿一个黑脸儿,配合的“天衣无缝”。
左司马大笑一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卑将听说有人想/做楚国新王,你这乳臭未干的奶娃娃,问过老/子手中的宝剑了么!?”
他说着,“嗤——!!”一声将宝剑拉开,迎着正午的日头,看起来寒光凛凛。
吴纠笑了一声,似乎有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伸手弹了弹自己衣裳上本没有的灰土,一派悠闲的说:“乳臭未干,也总比……不自量力要强得多。”
那左司马一听,厉喝说:“你说……”
“什么”两个字还没有落地,吴纠眼睛一眯,就见旁边一身白衣的召忽猛地一步抢出,伸手一把压住那左司马的手腕,左司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因此有恃无恐,却没想到召忽突然欺身而来。
召忽动作很快,冷笑一声,一把抽/出左司马的佩剑,那佩剑都没有离开左司马的手心,猛地一转,就听到“嗤——”一声,随即是“嗬——”的一响,左司马嗓子里突然吐出一口气,就仿佛漏气的气球一样,鲜血猛地喷/出,一下染红了召忽的衣裳。
葆申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却见左司马的脖子被开了一个大口子,紧跟着召忽手腕一用/力,削瓜一样,轻而易举的将那左司马的脑袋直接削了下来。
“咕咚!”一声,左司马的头滚下来,正好掉在葆申脚边,葆申被溅了一身血,脸色瞬间煞白,嘴唇不停哆嗦着,睁大了眼睛,嗓子里也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儿,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旁边的黑甲武士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主帅已经倒在地上,首级和身躯分了家,众人纷纷瞪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办才好。
吴纠此时便淡淡的说:“令尹大人,宫中/出现逆贼,这是你的失职,幸好未惊扰到齐国贵客,是么?”
葆申听吴纠的口气,吓了一跳,干咽了好几口唾沫,低声说:“是……是葆申失职……请……请幼王子轻罚。”
吴纠笑了笑,说:“责罚就不必了,不过我看宴席可能开不成了,就劳烦令尹召集卿大夫们到路寝宫中朝议。”
葆申不敢违/抗,连忙说:“是,葆申这就去通传。”
葆申不敢停留,一溜烟儿就跑了,赶紧将旁边的黑甲武士全都撤走。
葆申跑走之后,齐侯才从车驾中下来,冷笑了一声说:“葆申还是不安生。”
吴纠说:“他若是安生,纠才觉得不对呢,走罢。”
众人很快进了小寝宫,吴纠先行更/衣,毕竟一会儿需要朝议,小寝宫里根本没有寺人,门口有两个寺人,见到吴纠齐侯他们,也是爱答不理的,完全没有行礼,视而不见就走了。
吴纠没有拦住人,因为只是教训一个寺人,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吴纠很快换好了衣裳,对齐侯说:“一会儿是楚国朝议,君上不方便出来,便在内殿等候罢。”
齐侯似乎有些不放心,不过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若是出现在楚国的朝议上,可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给吴纠招惹不必要的口舌。
吴纠整理好之后,让齐侯在内殿等候,随即就慢慢走了出去。
路寝宫的大殿上,楚国的卿大夫们来的也不算多,可能只到了三分之二,不过数量远比城门口的人要多得多。
吴纠慢慢走出去,卿大夫们正在纷纷交头接耳,突然看到吴纠从后面走出来,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开始各自交头接耳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要拜见吴纠的意思。
葆申站在殿上,也没有说话,完全没有给吴纠解围的意思。
吴纠并不着恼,而是慢慢坐在路寝宫的主/席上,众人一见他的动作,都皱起眉来,毕竟那位置可是楚王才能坐的,虽然葆申恭迎吴纠回来做新王,但是很多人都不同意,吴纠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坐下来,自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
吴纠坐下来,并不觉得如坐针毡,而是伸手点了点面前的案子,青铜案子发出“哒哒”两声清脆的响声,召忽立刻走过来,将一个盒子放在青铜案上。
众人看着吴纠的动作,不知他在故弄什么玄虚,只有葆申脸色瞬间又差了。
卿大夫们交头接耳的,十分不屑,仍然聊着天,就差拿把瓜子磕了。
吴纠挑了挑眉,伸手扶在那盒子上,随即手腕一转,“嘭!”一声,将那盒子扫在地上,木盒子顺着案子掉下去,“砰砰砰”几声,又顺着主/席前面的阶梯滚下去,一下滚到了大殿正中,“嘭!”一声撞散了,里面的东西一下滚了出来。
“啊!!”
“什么东西!?”
“人头?!”
“是……是左司马!”
众人只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从案子上滚下来,磕了好几下阶梯,最后滚在大殿上,众人定眼一看,这才看清楚,纷纷惊恐的大叫起来。
吴纠这才笑眯眯的说:“众卿,左司马犯上作乱,已经被令尹大人捉拿斩首,以儆效尤。”
吴纠这么说,分明是下马威,而且还捎上了葆申,卿大夫们看着那脑袋,有些害怕,心中有不服的,瞬间不敢说出来了。
吴纠这个时候才慢慢站起来,展了展自己黑色的袖袍,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说:“纠此次入楚,乃是以楚国幼王子名义,继位登基,顺应天意,安定我邦,若有不敬者,与左司马同罪。”
吴纠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交头接耳了,目询之后,又看向殿中的人头,似乎是被吴纠的威严震慑到了,似乎也是被团团围住楚国郢都和楚国边境的五万大军震慑到了,谁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声:“恭迎吾王回国!恭迎吾王继位!”
他这么一说,立刻有第二声重复了一遍,随即是第三声,然后又有第四声,很快路寝宫的大殿中,此起彼伏的响起卿大夫的声音,最后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殿上本皮松肉/紧的卿大夫们此时纷纷跪拜在地,争相叩头,竟然争先恐后的山呼:“恭迎吾王回国!恭迎吾王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