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里面是无数蒸腾的热气,只能隐约瞧见里面纤长的身体。
他停下擦头的动作,毛巾就这么搭在头上,视线有目的的落在脏衣篓里……下一秒,青年弯腰捡起了里面那条布料很少的三角小内内,凑到鼻尖嗅了嗅……
第22章 招人爱
男人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肥皂,喷头洒出的水直接砸在他背上,水花沿着他那比一般男人都要纤细一些的腰线迅速滑落,有的则从那后腰下颓然翘起的肉团凹陷处流去,最终都顺着那美好的大腿曲线,在条纹的瓷砖上汇聚成洼。
男人洗澡洗的很慢,他乐忠于将浑身上下都打上泡沫,然后双手在身上泡沫最多的地方游荡,用手指和肥皂水来吹泡泡。
浴室里很热,是温暖的热,让人之前激荡的心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好像没有什么难事是一次热水澡不能解决的。
在亮堂堂的暖灯下,男人的身影隐约映在了磨砂的玻璃门上,他仰头,影子也仰头,他低头洗那前面,影子也摸向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但是这里并没有停留太久,男人就一路洗到了后面,影子跟着照做,画面是难以言喻的香艳……
对站在外面的唯一观众来说,隐晦的过分又性感的过分,于是这位观众就愣愣的站在于是门外,看完了一整场戏,直到里面传出男人小声的嘟囔:
“他不会拿的是我的浴巾吧?”男人没有找到自己的浴巾。
这位观众笑了笑,把手中‘演员’的私密衣物迅速重新丢入脏衣篓,然后站在浴室外面的大镜子面前假意擦头发,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不其然,很快,浴室的推拉门便开了,里面仙雾缭绕般拥簇着一个浑身被烫成浅粉的男人,男人一丝不挂,湿润的发充满诱惑力的黏在脸侧,一只脚水淋淋的滚落水珠,就要出来踩在地毯上……
“啊!”男人发现了外面的人,一下子将那只颇为秀气的脚迅速的收了回去,并且整个人又躲回了磨砂玻璃可以遮住的地方。
恍若昙花一现般,叫青年可惜的紧……
“祁哥?”青年声音带着疑惑,问,“怎么了?对了,我没有带浴巾,先用了你的,你还有别的吗?”
祁清越站在里面眉头轻皱,但是没有说什么,他习惯了很多事情,于是哪怕改变了外表,永远遇事就先忍耐的性格却永远跟着他。
他浑圆白皙的脚趾蜷缩了一下,说:“没关系,那个……阿杰,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没穿衣服。”他的睡衣挂在于是外面,平常都是先站在镜子面前用浴巾擦干净水再穿衣服的。
站在外面的高挑青年没有戴眼镜,便少了几分凌厉,眉眼很温柔的样子,说:“那有什么,都是男的怕什么?”
祁清越被噎了一下,有点怀疑房东阿姨没有和这个海归宝贝儿子说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
不然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对他毫无戒备呢?
也是,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这么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只围一个浴巾吧。
不,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想要过来和他住……
男人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好几次张口想要和青年说自己性向的问题,可是又仔细想了想,好像说不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是他自己太在乎,而他在乎的东西,很多时候,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嗯,也对,是我想岔了。”祁清越用小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后就强装镇定的走了出去,对着还站在洗手台半身镜面前擦头发的阿杰笑了笑,就又抱着自己的睡衣等物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而陈豪杰透过镜子将目光放在男人那因为走路而一抖一抖的屁股上,像是看见了什么可爱的东西,低头微笑。
等两人都弄好已经是晚上十点,祁清越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欠着杜冥的钱,想着自己今天在莫城面前真帅,想着拿给给自己许愿罐的老人还有最后高中生龚颜江给自己的水……
——那个水不会被龚痴汉喝过吧?
就当祁清越感觉到很有这种可能,并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时候,客厅传来了有人掉在地上的声音。
‘咚’的一声,非常响,还把茶几撞的挪动了一段距离的样子。
这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睡在沙发上的某人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他都说了把沙发的靠背放下来,弄成一张小床多好,谁知道青年就是不听,说是沙发生锈了,零件不灵活,滑动下去说不定就弄不回来了,打算将就一晚上。
“你没事吧?”祁清越开灯,走去客厅,只见穿着灰色睡衣的青年还坐在地上,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捂着后脑勺,一脸无奈的模样,“要不……还是把沙发放下来吧。”
“不用,我刚才是翻身不小心,等会儿不翻就好了。”
对方说的可怜兮兮的。
“还是放下来吧,不然……我睡沙发好了。”祁清越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完全忘记了之前房东阿姨和他的对话让他下了什么决心来着。
陈豪杰连忙摆手说:“可别这样,已经够打扰祁哥你了……这样吧,床够大,我们一起睡吧。”
“啊?”祁清越迟疑。
青年看出来了,很尴尬的又改口说:“没关系,不愿意的话没关系的。”
“不……不是的……其实……”祁清越看着站起来后的陈豪杰,脑海里是一闪而过的在钻石人间时,高中生很自然的告诉他自己性向的画面,好像这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是同性恋,这样,你也没有关系吗?”
空气有一刻的凝滞。
当然,这只是男人眼里的世界,而事实是青年只是微愣,然后说:“我知道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祁清越也微怔,而后笑道:“是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才对。
最后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淹没在了紧闭的唇齿间,被嚼碎,重新吞了回去。
于是两人开始睡在一张床上,和祁清越想象中的相顾无言不同,青年非常的健谈,从国外的开放谈到国内同志的所处环境,都非常有见地,最后又说起了自己几次旅游的经历,不管是多么平淡,从青年嘴里说出来,都趣味横生,好像身临其境般让人有代入感。
男人很少说话,没有一直盯着青年,毕竟他有些不好意思总盯着别人看,他也没有一直听,像是有些三心二意的恍惚,计算着自己有多久没有人和他一起谈天说地……
他都已经忘记了有朋友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惹得青年眸色微暗,沉沉的像是孕育着什么可怖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