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细细的红绳,穿过小孔,吊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玉葫芦玉哨。
颜色翠绿,形状十分的精致,里面细小的中空,两面有花纹修饰得很漂亮的小孔,放于唇边可以吹奏。
声音奇异婉转。
“笃笃……”
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以及丫环试探性的询问:“二小姐,药熬好了,奴婢现在可以送进来吗?”
桐笙停下了吹奏,袅袅余音消散。她带着几分慵懒的支着下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进来……”声音轻而无力。不得不说,那日服下的药丸效果实在是很厉害。
若非有灵针于体,自主运行而阻止,不让那丝黑气靠近凡心脉,她想必已经离死不远了。
“真是无情的父亲啊……”
她带着几分嘲讽轻叹。
正推门进来的丫环没听清楚,还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连忙端着汤药过来,并问:“二小姐你刚刚是在对奴婢说话吗?”对于眼前的这位二小姐,诗青觉得真挺好侍候的,是而,说话也都随意了几分。
也不觉得自己冒犯。
毕竟,她可是见识过,之前那个叫喜儿的,跟这位二小姐说起话来,那才是真的没大没小,根本没有半点丫环的样子,都没见这位二小姐红过脸,生过气,骂过人。
只是……
“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桐笙漫不经心的斜靠在梳妆台处,手中仍然把玩着那个玉葫芦,而头也不抬的出声,打断了诗青的思绪。虽然各种珍贵的滋润补药,都会按时送到她房里,但那位王太医已经很久没来了。
距离上一次亲自来为她诊治,已过三日。
如今不再来,显然是认为,她已经回天乏术,不再浪费时间;当然,更因为现在的关素素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至于……关焕然的目的。她已经从最初的揣测怀疑,到如今的确切肯定;王太医不再那么紧要她的病情,自然是她已不再重要,而之之间,自是少不了她那位‘狠心的父亲’,汲汲营营的功劳。
真是无情,真是可笑。
那日在庭院里深情剥白的心迹,是否是他为父最后一丝的亲情?所以诸事勾消,所以纵容许诺,在那一刻,就已经舍弃她这个‘女’儿了。
漫不经心的思索间,桐笙留意到在身边踌躇未离的丫环。
“还有何事?”
诗青正想着要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的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得桐笙一问,那种清清淡淡的语气,不知为何就让她有些紧张了起来。
“回二小姐的话,是有一件事情,但奴婢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丫环有些迟疑的说道。并看了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只衣着白色亵衣,垂散着乌黑发丝,而越发显得清瘦而单薄的背影。
她的坐姿微侧,身子微斜无力,而目光也在漫不经心的望着某处。……给人的感觉,淡然散漫得仿佛刚刚那句话,并非她所问。
丫环只得试探性的继续问,“是之前给二小姐梳头的那个丫环,不知二小姐可还记得她?”
“记得啊,”桐笙淡淡的说道。声音语态依旧,以及,带着一丝即使在极度的懒散散漫之中,也掩饰不住的困倦和虚弱无力。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在这样的虚弱困倦中沉睡过去。
诗青有些小心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