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丫环婆子后。
关常欣便感觉到,那股牵绊住自己双脚,让自己不能动弹的力量消失了。她也不走了,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丫环,正在时不时的探头,往这边后,煞有其事的站直了身子,再次开始装模作样地练习起礼仪来。
“你是什么人?”
她一边低头,曲膝一礼;一边眸光微斜,小声的问。
如意料中的又没听到回应。她也不气馁,而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闯入尚书府做什么?你不回答,我真的要叫人了;虽然,你能让我不能动弹,但你总不至于,还能让我不能说话吧?”
“小姐是明事理的人,”少年清越的声线,似乎压抑着某种痛楚,而极慢的从柳荫里传出来,“只要小姐行我方便,我亦不与小姐为难,不然,小姐何能肯定,我不能让小姐永远不能说话?”
临水的古柳树,光影昏暗而看不清楚的树荫里,祈少阳缓缓靠着树下的石阶,有些吃力的盘膝而坐。
而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分毫不移地盯着湖边倩影。虽然对方不惊、不叫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但并不代表能让他信任。
关常欣行礼的动作一僵。
对方的声音,平缓得没有任何喜怒的情绪波动,但不知为何,听在耳里,却让她莫名有了一丝惧怕。
“我也对你没有恶意,”关常欣迟疑着说道,“我也希望能行你方便,但前提是,你不是坏人。所以,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要闯入尚书府?你想要做什么?”
她知道自已在做一件危险的事。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紧张害怕的同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刺激好奇,这种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遇上的事情,竟也会让她遇上。
祈少阳远远的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与小姐无关,又何必自寻烦恼。”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紧时间调息运气。
尔后,凝气提掌。一掌击向自己胸膛,化为一点的掌劲,瞬间逼出体内飞刀!
“哧--”
飞刀带着血花飞溅,从背后穿透而出!如利箭出弦,射入他身后的树干之中!
他闷哼一声。
迅速封住穴脉,止了血。
关常欣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直觉有些动静,而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怎么与我没关系?我是尚书府的人,而你,却是闯入尚书府的人,你要是与尚书府不利……我方才帮你,不就是好心办坏事,助纣为虐了?”
祈少阳觉得对方话太多。不想答理,但又真怕对方翻脸叫人,他不是不能一击必杀,但到底是尚书府女眷,当真杀了师父那里不好交代。
是而略微思量后,只得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引到关常欣身份上:“小姐因该不是尚书府女眷,口音不像京城本地人氏;是关尚书老家清州,来的亲眷?”
虽说是询问。不过他心底里,早对关常欣的身份有所了然,东、两厂,以及锦衣卫的宗卷里,对每位官员的家底情况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上次那位关二小姐与师父博弈之后,他便前去查阅了不少宗卷资料,只可惜记录的信息不过孓孓几笔,无法得知那位二小姐在清州城、清台观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模样。
……
关常欣不知不觉的,被祈少阳带跑了题。不经意的谈论起了关素素,以及在清州城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说到后来,她其实也有些感觉出来了,忍不住在心底想,难道是为那位二堂姐来的吗?
时间渐逝。
深表静的夜色里,突然从某处传来夜鸟的叫声,两长一短,声音恰到好处的清晰而不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