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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晚。
洹泉别院,莺哥奉命传话七殿下,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回来。眼见夜幕低垂不得有些焦急,担忧无法在宫禁之前赶回宫里去,而只得将司徒千熙要传的话,写在纸条上后交给了守在洹泉里的暗卫。
匆匆赶回宫。
紧赶慢赶,出了一身香汗而总算在宫禁之前入了宫。瑶光殿的大门也还没有落锁,守门的仆妇正在伸长着脖子张望,总算见到了她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莺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莺哥面无表情的冷冷的没有回答,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还是加快了几步,上了台阶进了大门里,没有停顿的继续往前走去,衣裙整风,步伐极快,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的转过长廊。
沉重的关门落锁声从身后传来。深深的高墙,沉寂的夜色,笼罩而锁住里面的一切。
她也加快了脚步……听那暗卫的语气,七殿下怕是一时难归,公主最不喜欢等待,怕是要不高兴了。
……
……
笼罩在夜色里的大殷王朝,像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庞大野兽。
压抑而可怖。
一条条笔直的街巷,穿梭于密密麻麻的房屋之间,直来直去,交纵成无数笔直的回形‘井’字的。一圈一圈这样往外扩散着无形当中将皇城围护在最中心。
直至蔓延到城外……
夜黑风高,无星无月。
一条叫做长生巷的巷子里。一处极其平常而不起眼的土墙围成的茅屋院落,腐烂了半边木板的院门,摇摇欲坠的半开着,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包着头巾,穿着满是补丁的灰色短褂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门口吃饭。
中年男人的长相平平凡凡,不丑也不难看的五官没有那里显眼之处,平凡得让人转眼就会忘了他的模样。若真要指出那里不同,就是他生得比一般人还要强壮一些,皮肤被太阳晒得更黝黑一些。
小桌子上摆着馒头和咸菜。
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个大白馒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咸菜,混合着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一般,眨眼间桌上的两三个大白馒头,就被他风卷残云般吃得丁点也不剩。
中年男人放下筷子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馒头屑。然后才满意的打了一个嗝,走到旁边的水缸,弯腰拿起瓢舀了半瓢水,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
喉结不停的滚动,不少水从他嘴角流淌下来。他满不在乎的伸手擦了擦嘴角,正要放下手中的木瓢……却蓦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住了。
连同他整个人都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手掌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木瓢。但下一秒,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恢复了自然,而又仿佛不经意的扭头,望了院门口的方向一眼。
只见一片华丽的绛紫色。
不知何时突兀而醒目的出现在破旧的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