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威逼完见沈乔黑了脸,又开始利诱:“好了好了,不过是跟人说几句话,瞧你这小脸儿拉的,你就随意说几句,等会儿娘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黑脸的除了沈乔之外,还有淡长风,不过他早上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虽然不悦却不惊,仍旧八风不动地坐着,喝着店里自炒的大麦茶。
郭秀才其实早就见过沈乔画像,但画像自不及本人一成的风采,所以他见着真人还是面露惊艳之色,暗暗整了整衣衫,彬彬有礼地上前拱手行礼:“沈姑娘。”
张氏怕有长辈在两个小的不方便说话,随意找了个借口到后厨呆着了。
其实张氏挑的人相貌品行都不差,不过沈乔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哪怕他是王孙公子她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勉勉强强点头道:“你好。”
她这边正琢磨着怎么找机会甩袖走人,淡长风却已经放下粗瓷的茶盏,悠然道:“你有秀才功名?”
郭秀才才注意到沈乔身边有位谪仙一样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少年心态,挺了挺小胸脯:“正是。”
他波澜不兴地道:“名次几何?为什么没中个案首回来?”
郭秀才虽然自觉没做错什么,给他问的莫名脸红起来:“七,七十八,案首哪里是寻常人能中的。”
他哦了声,弹了弹手指,继续道:“我记着秀才试一县最多也就一百二三十人吧...啧,为什么不继续考个举人?”
郭小秀才觉着自己是真的被鄙视了,但迫于这人气势,竟然没有一句敢不答的,红着脸下意识地道:“考了两次,都没考中,我打算明年春闱...”
他斜睨他一眼:“举人都考的这般艰难,想必进士更不可期了,就算侥幸能中,只怕也勉强是个三等同进士。”
郭秀才心里生出些火气来,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我跟沈姑娘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
淡长风理了理衣裳:“她的一位长辈。”
郭秀才狐疑地瞧了瞧沈乔相貌,又看了看他的,信了,气势更矮了一截:“您问您问。”
他也老实不客气地继续道:“你家中有几进宅院?有多少下人伺候?有几顷田地山林?庄子有几座?人口可简单?人口可清白,有没有作奸犯科过的?家资几何?都是做什么营生的?”
郭秀才被问的额头冒汗,支支吾吾不知道该答什么。
他趁机给出致命一击:“你不会以为单凭区区一个秀才功名,就能娶到她了吧?”
郭秀才:“...qaq”
别人家相亲要钱,沈家相亲要命啊!郭秀才的抗打击能力显然太差了,捂着脸嘤嘤嘤泪奔了。
他再也不要相亲了,宁可龙阳都不要!
沈乔原本的郁闷悉数化为了同情,全数奉献给对方,怜悯道:“他还是个孩子。”
淡长风侧过头,狭长上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猝不及防伸手握住她的手:“你...”
“怎么样怎么样?瞧的怎么样?相中了没有?”
张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满脸喜气地从后厨走出来,他连忙松开手,沈乔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被张氏一把拉过去细问:“如何?”
沈乔:“额...他哭着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妹的相亲过程基本就是我的相亲过程,好多家长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除了我没有国师陪着tat,我全程保持冷漠.jpg,看我妈和他们尬聊
还有国师问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燕小六的经典语录:“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说说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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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张氏懵了:“啥?你把人家打走了?流血了没, 伤着哪里了没?断了几根骨头?有没有受内伤?!”
沈乔:“...”娘我真的谢谢您诶= =。
不过郭秀才会不会气到内伤还真说不准...
她瞧见淡长风在一边忍笑忍的辛苦, 她只好轻描淡写地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和他说了几句,觉着不合适他就回去了,我好端端地打他干嘛?“
张氏满脸不信:“你真没动手?”
沈乔再三保证:“我真没有, 他没招我没惹我的,我又不想吃官司,打他干嘛啊, 只是没聊得来罢了。”
相亲这种事儿两边看不对眼也属常事, 张氏半信半疑:“是你看不上人家还是人家没看上你?”
沈乔想到方才那情形, 犹豫片刻道:“他没看上我吧。”
张氏对自家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闻言撇撇嘴:“连你都没看上,这眼光也高的没边了。”
她说完又转而安慰沈乔:“闺女别怕,他看不上你是他没眼光,回头娘再给你寻一个更妥帖的,说来他不过区区一个秀才, 也算不得什么。”
沈乔连连摆手:“别您可别,您好好忙生意吧, 我就不用您操心了。”
张氏正欲嗔她几句, 就见店里有个小丫鬟匆匆走进来, 立在她身边道:“太太,我是元儿姑娘派来的下人,她想让我问问您,敢问您家第一进院子的钥匙可还在?我们姑娘最近准备搬进去, 现在正要往里放置东西呢。”
张氏一听便知道这是那位新租客家中的下人,忙从腰上取了一串钥匙,数出外院的那把,递给那小丫鬟,客气道:“以后就是邻居了,若你们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招呼一声便是。”
小丫鬟笑应了个是,接过钥匙就走了,沈乔趁机转移话题:“娘,咱们家新来的租客是什么人?”
张氏想了想:“好像是个女先生,才艺还不少,听说既会弹琴又会作画。”
沈乔哦了声,见她还想再说亲事样子,忙对着淡长风招呼一声,师徒二人告了个罪直接走了,把张氏气的连连翻白眼,怒嗔:“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嫁人!”
沈乔简直跟死里逃生一般,走出老远才长舒了口气:“总算躲过去了。”
她说完感谢道:“今日多亏师傅了。”
淡长风一直保持着若有所思地神色,闻言也只是嗯了声,静默半晌才道:“为师觉着关于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