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悬念,楚家大小姐的招亲大会最后取消了,甚至还把那些前来报名之人所奉上的礼品都退回。
楚娉婷的父母出面向大家道了歉,不过此事原本错不在他们身上,所以众人也没有怎么责怪楚家。
铃生雨惹出来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楚云也好好地在客栈里休息了几天。
楚云休息的这几日,温瑞因为有点事情得去处理,很难得地没在她身边。大概是因为此番有启书然他们跟着,所以温瑞离开的时候还是比较放心的。
楚云无聊地待在房里和长啸玩,似乎觉得太安静,她又把小玄霜狼和银龙给叫了出来。
她托了托腮,闷闷地感叹:“师兄不在的第四天,想他?”毕竟温瑞不要脸的程度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他在外人前是安静高冷了点,不过在她面前大概就是整一个……小媳妇?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挺好的,至少温瑞现在要出去办事就直接说直接去,不拿闭关修炼之类的事儿来当借口了。
正独自一人在房内发呆,房间的门又被人给敲响了。
楚云第一个反应是在想是不是温瑞,但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若是那个家伙,八成不会敲门。
不过这会儿,又会是谁来找她呢?
此时在灵武之域西北处,距离绯城很远很远,一个叫做百里城的地方——
这座城的建筑皆是以各种灰与黑色为主,乍看之下竟有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
城周围自然也是有护卫护着的,只是和其他由门派弟子负责的大小城不同,这里的护卫穿的都是统一的黑色劲装,胸前还印有一只银色的腾龙。
早晨,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城内还非常安静。
“云公子,今日真早啊!”正在路边整理摊子准备摆摊的大娘见到穿着银色宽袍的男子从前方一家极有气派的宅子里走出,笑吟吟地打了一声招呼。
男子长得非常好看,面如冠玉,眉眼温雅,鼻子又高又挺,气质还特干净,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好似随时会被风给吹走一样。然也因为如此,他身上更加给人一种一尘不染,就像是天上藏着的神玉,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人间。
听到这一声召唤,男子半闭着的眼睛上的睫毛微微一抖,然后才抬眸朝摊子边一身朴素装扮的妇人看去,露出了眼睛底下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
他的神情有些惺忪,像是还未彻底醒过来似的。
似是怔了一下,他才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道:“陈大娘早上好。”
他那一头浅棕色的长发随着他微微点头的动作动了动,发质柔顺的程度较一个女人看了都要嫉妒。
大娘似乎对他这副状态见惯不惯了,笑吟吟地说:“饺子就快煮好了,要不要先来一碗?”
男子摇了摇头,修长的食指在唇边轻轻一抵,然后又指了城中那如同皇宫又像是大宗门一样的建筑,笑得有些神秘:“不了,公子这几日回来了,心情有点不好,我可不敢耽误。”
陈大娘有些郁闷:“莫非是为了漓水的事?”
男子面上笑容有些无奈:“是啊,虽然公子及时派凤清过去了,但死伤……在所难免。”
陈大娘眉头皱了皱,摇头道:“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我还听说那些各大宗门正事儿不做,净是为那什么九子神器着急。要我说,与其去争夺一个虚幻不明的东西,倒不如好好努力修炼,将来才能与异兽抗衡呐!”
说着她还卷了卷袖子,边搅拌着热锅里的汤水,边说:“是大娘我没修炼的福气,不然早就努力进修,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了!”
男子柔和的双目弯了弯:“那些修士怎能和陈大娘您比,您做饺子的手艺可是咱城里人都公认的。”
“哎呀,就你嘴甜。”陈大娘高兴地大笑了几声,然后作势生气的样子朝他挥手:“你赶紧入城吧,省得公子一怒之下又罚你。”
男子眉眼间笑了几声:“公子不会随意就用刑。”虽然一动,那便是极狠的。
他只被那人罚过一次,废了他铸造武器的气脉,让他从此再也无法铸造武器。
没错,他是个炼武师,却是一个再也无法铸造武器的炼武师。
不过他也不曾愤恨过,至少他还将他修为留住了。
当年他犯的错,可是差点毁了整座百里城,毁了那人刚一步步筑起的势力。
他边走边深深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这般安静沉思的样子叫旁人看起来觉得他又更高大上了几分,觉得他非常深不可测。
每每得知这种想法云轩就很想笑,他其实也只是个人,普通的修士罢呐。
云轩边想边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的地。
进入大殿之前,他还在外面碰到了一脸疲倦的凤清,他身旁还站着一位身形修长,模样漂亮气质英姿飒爽的女子。
她身上穿着一件玄色的衣裳,材质是较为高档坚硬的那种真皮,漂亮的长发以银冠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洒脱又霸气。尤其那一双琥珀色,好似猫瞳一样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发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架在你脖子上。
云轩微微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正是暗影楼楼主月吟,而暗影楼正是专门接杀人单子的杀手楼。
其实云轩作为能够当上青龙势力里头长老级人物的家伙,是不会惧怕这种杀手的气势的。
只不过……
云轩的反应似乎取悦了月吟,她嘴角微微一扬,笑起来整个人更加好看更加有女神的模样了。
然后,她缓缓朝云轩走了过去。
凤清见到月吟走向云轩,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人看起来更加不好了,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云轩脸上表情看起来淡淡的,眼帘微垂,看起来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却也因而更增添了几分慵懒诱人的气质。
可实际上,他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