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兰无法忽视姬弦音握着慕流苏手腕的手,心中更是心念抖转,虽然猜不出姬弦音之前为何一直故作柔弱的样子,但是瞧着他今日的举动,俨然是打定了主意要锋芒毕露了,这国交宴的比试才刚刚结束,晚上的封赏晚宴才是真正的重点,恐怕姬弦音还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才对。
秦誉看着二人的手,也是一阵冷冽笑意,俊美面容透着几分冷厉,原来不只是慕流苏这个死女人单方面的动了心思,瞧着这荣亲王妃的姬二公子对这个死女人的心思怕也是不浅,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慕流苏还是男装装扮,这个登徒便子如此光明正大的拽着人家手腕吃人豆腐,当真不是君子所为。
秦誉显然已经忘了谁一到大楚便用美男出浴图来诱惑慕流苏的事儿,如今姬弦音拽着慕流苏的手腕他都觉得是个登徒子,也不知晓他那一番作为是个什么德行。
除了这二人之外,沈芝韵也是分外恼怒的看着慕流苏和姬弦音,她本就是个极为聪慧的人儿,如今瞧着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颇像是牵手的举动,再联想到方才姬弦音莫名其妙怼她的一句话,沈芝韵忽而就眼前一黑,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砰然炸开,难不成……
难不成慕流苏不愿意和她这个大楚第一美人成亲,其实是因为她是个……
沈芝韵不敢往深处去想,但是秀丽的脸色已经白了一半儿,脸上血色尽褪,只觉得心中一片心灰意冷。
楚琳琅本就目光阴鸷的看着二人,如今瞧着姬弦那眼中的讽刺之色,更是气的恨不得将其杀的之后快。姬弦音这个混账东西果然是装的,平日里咳血咳得那般模样,当真以为他就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没想到如此命好,竟然能得了神医谷的人出手相助。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治好了他的体虚之症又如何,早晚会死在了他的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楚琳琅废了很大的耐力才忍住了对姬弦音做出一个抹脖子的举动,但是掩盖在宽大衣袍之下的拳头,却是陡然狠狠握在了一起,指甲陷入了肉中,也是丝毫不觉得疼痛。
废物,等着瞧就是了。
……
三人暗中交锋的时候,这御医并没有废了多少时间检查,几人用着镊子夹过一条毒蛇尸体,翻看一阵之后,又起身朝着火狐和花斑豹子的尸体行去,同样一阵翻看,整个过程之中,御医的脸色都有些古怪,让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大楚之人,还有南秦使者都分外好奇。
很快几个御医便说是检查完毕了,收拾好东西整理了衣衫仪容之后,领头的御医这才恭恭敬敬的便朝着元宗帝回复道:“回皇上,臣等已经将这三样动物的尸体检查完毕了。”
众人心中疑惑更甚,这怎么会如此之快,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将三个猎物的尸体通通检查完了?御医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元宗帝也是没有想到御医查看的结果会这么快,按道理来说,若是这猎物真的有问题,那背后之人如此花费心神,不惜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在国交宴的西北猎场大动手脚,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弄些极为难以让人察觉的药物,让御医花费不少时间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么?
怎么如今这些御医却是这般轻而易举就有了结论了?还是说这猎物之上确实什么东西都有,让这些御医检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所以索性就不检查了?
元宗帝有如此想法委实很正常,不仅是元宗帝,就是西北猎场宴席上大多数的人,自己南秦使者都是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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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三更
☆、第二百六十六章背后之人
南秦使者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若是这御医说了猎物身上并没有被人使用什么药物,否认了秦霜云是被这火狐给弄进去没来得及出来的话,那可是真的太过丢人了。
元宗帝开口问道:“可是查出什么结果了?这猎物身上,当真被用了药物不成。”
御医知晓此事儿事关慕流苏和南秦公主,本来就不敢马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好生查探一番猎物体内的药物的,谁曾知晓,这三样猎物之上的药物虽然确实是有些难以察觉,但是药物的药效却是偏偏出了差池,竟然道这个时候了,猎物都已经死了,药效竟然还没有过去。
对于御医而言,想要从这些药效未过的猎物身上查出东西来,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花斑豹子身上用的就是一种是容易让马匹引起狂暴的药物,只是药剂做了改良,里面引起狂暴的分量更多了些,并且还汇入了一些别的药物,这样剂量的药物,用在了本就性子狂暴的花斑豹子身上,确实容易伤及人的性命。
火狐和毒蛇则是被下了千里引,这种东西原本是用来追踪越狱的逃犯用的,有母子引之分,母引的药物撒在一处东西之上,子引觉察到后便会极为自觉的追踪着母引的气息而去。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通常友人会在重要罪犯之上撒上千里引的母引,然后将子引撒在猎犬或者鹰鸟身上,让其追踪而去,虽然没有千里之外都能寻人踪迹那般夸张,但是一定距离内的效果却是极为明显的。
但是御医心中震惊的地方却是:这一次的猎物身上,居然有两个母引,其中一个便是在那豹子身上,而另一个则是在蛇群之中那一头蛇王身上,而且这个蛇王身上更是奇怪的紧,竟然是同时下了母引子引,虽然两个千里引似乎不是同一样的,但是很明显的意思就是被下了子引的火狐追着毒蛇的母引到了森林中央,然后那被下了子引的毒蛇又追着慕流苏身上的母引朝着她袭击而去。
可以说是环环相扣,分明是铁了心想要将这位少年将军置之死地,然而让一众御医无比困惑的却是,这两种药物分明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尤其是那狂躁药也是提取了无色无味的毒药,这么弄来,若是过了药效的话,应当是极为难以察觉的。尤其是千里引,药效过了,只怕是半分踪迹都查不出来。
但是这背后之人也不知晓是哪个筋搭错了,布置好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也用了最为合适的最不容易被人察觉出来的药物,却是怎么没有算准这药效失效的时间,平白让自己露了破绽?
御医心中虽然古怪,但是还是极为谨慎周密的说了出来。然后又向着慕流苏求证了一番,见着慕流苏那一截缺失的衣摆,以及蛇群尸体中那一角被撕得面目全非的衣摆时候,虽然那衣摆已经毁得极为干净了,但是依旧不难瞧出布料上的紫竹叶纹饰,御医瞧了一眼,已经完全笃定了那衣摆之上被人下了母引,毒蛇身上的子引追的就是慕流苏衣摆上的母引。
经过处理的千里引和狂躁药物,这两样东西随便一样都是分外唬人的,如今通通被用了出来,可想而知杀心是有多大。
慕恒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他的宝贝女儿这才归京不过半年光景,竟然有人想要下此毒手,更甚至已经能够毫无察觉的将药物下到了慕流苏的衣摆之上,当真是厉害至极。
南秦使者更是听得目瞪口呆,这可是一个国交宴,两国邦交,可以说是除了天子登基最为盛大的一个宫廷宴会,居然有人敢弄出这么些不干净的东西来污人耳目,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震惊之人占了大多数,然而脸色发白差点没忍住吼出声来的荣亲王妃却是已经远攥紧了衣袖,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两样东西,分明是她算着药效给放置的,既不会因为时间太久而失了药效导致谋杀失败,又不会因为时间太短而使得药效一直保留被人察觉。
总之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算计好了,只等着火狐将慕流苏给引进去之后,花斑豹子将人咬死咬伤都是一样的,反正不等国交宴比试结束就会丧失药效,如今这两样原本不该被人察觉的东西都被都了出来,叫她如何不心慌意乱?
楚琳琅听着那语音这般精准的说出了这两种药物的时候,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这药物母妃不是算准了时间么,说了药效过了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出来,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这几个御医查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荣亲王妃,然而荣亲王妃也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模样,楚琳琅心中忽而升腾起一阵极为不好的预感,他咬了咬唇瓣,只觉得心中有些寒凉。
事情的发展似乎是离他和母妃的预料越来越远了。
……
南秦使者听着这御医的说法,也是一阵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原来还真有这引人进去的事儿?而且不是针对她们这位南秦公主,而是针对大楚这位最为优秀的少年将军慕流苏?
在秦楚国交宴上针对一个大败了南秦的少年将军,还是如此狠毒的手法,当真是活腻歪了不成?
不过想了想,大楚不是有一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么,难不成是因为这位英武将军风头正盛惹了不少人的嫉妒,所以才让人动了杀人的心思?
元宗帝脸色阴沉,原本只是简单的谋杀罢了,谁曾想到竟然是动用了这两味毒辣的药物。
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慕流苏身上,显然是想知晓这位被谋杀的主人公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慕流苏能有什么心思,无非是想说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傻得天真呗,他们二人将狂暴药物用在了花斑豹子身上,是想要利用发了狂的花斑豹子将她弄死或者弄残。
不过这两个蠢货很显然小看她的武功了,即便是她没有那么凑巧听到了荣亲王妃和楚琳琅的谋划,对付一只发了狂的豹子这玩意,虽然是要废些时间,但是委实不是什么难事儿,比起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她倒是对那个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身上下了千里引的母引之人感兴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