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群人方才依照着沪城军队将船只运送过来的模样,将这些船只悉从流沙河的岸边放入到了河水之中,一百艘船只便是很快便是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了流沙河水的岸边,那般模样也是直直看得人眼前豁然一亮。
……
此时此刻,密切注视着北燕大军动静的大楚北境宋家大军,此时此刻也已经看到了流沙河对面的情况,一群人分外震惊的看着那活像是凭空出现的一百艘巨船,脸上的神色都极为凝重。
除了凝重神色之外,更多人的脸色上洋溢的却是惊惧之色,一位明显胆子稍微小了一些的将士,此时此刻也是用一副既震惊又恐惧的神色看着那流沙河对面的数百艘船只,不可置信的吼出来了声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北燕那边不就是和咱们一样只是砍树木制作一些船阀吗?怎么可能凭借着区区树木便是做出如此精致之极的船只来?这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要素才能凭空的造出如此的船只?”
这人的吼叫声来得有些突兀,将一侧拧眉沉思的宋寒闵也是弄得极为不满,宋寒闵的目光朝着这人直直看了过去,一双眸子里带着极为不符合平常形象的冷冽之色。
那人见着自己军营之中的邵将军动了怒,也是立马便闭上了嘴,不敢再如此咋咋呼呼的,只是那人的眼中却仍旧是呈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畏惧之色,很显然这人是事到如今也没有想到这些的船只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不过是从沪城那边运送过来的船只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宋寒闵看着这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心头就极为恼火,慕流苏身边的帮手是可是还名动大楚的颜繁之,可他身边的帮手却是这些个胆小怕事毫无主见的蠢货,实在是让她有些心中郁闷。
宋寒闵一边心头恼火,眸光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北燕大军跟前的整整一百艘巨型船只,脸上也是露出几抹凝重之色。
事到如今,他也是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北燕大军今日分明就是是准备借着这从沪城来的船只朝着他们大楚边境进军了。
原本两军对峙的其中一方,忽而就有了外援,看样子还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大举动来袭,如此出其不意,让他们大楚的这些将士们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倒的确是有些麻烦了。
宋寒闵回眸看了一下自家军队中的众人神色,见着他们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恐惧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感叹,本来自家父亲受了敌袭之后昏迷不醒的事情就让这些人觉得得有些军心不稳了,如今北燕大军还弄出了这般出其不意的举动,自然是让得他们更加军心涣散了。
看着这几个人脸上的畏惧神色,宋寒闵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最初他是并没有打算子承父业来接受这所谓的北境大军,但是慕流苏的挑衅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之后,他便是一心想要和慕流苏决个高低,只可惜这样的抱负还没实现,就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手下的军队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
宋寒闵想到这里,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不佳了,他对着面前这一群面露恐惧甚至是,情不自禁的窃窃私语的人厉声道:“都给本少将军住嘴!又不是没有上过战场,如今不会是一百艘的船只就让你们慌乱成了如此德性,但真是想把咋们大楚北境宋家军队的脸面丢光了不成?!
这些人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算得上温雅文静的少将军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慕流苏也是情不自禁的愣住了。
宋寒闵看着这群人中也安分下来,心头的火气也是总算散了一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境沉稳开口道:“咱们北境宋家的十万大军,加上镇北军的三万大军,对上区区沪城区区北燕军队的十万人,难不成还半分胜算都没有不成?接下来的事情,听本将军的命令便是。”
宋寒闵的这一句话总算是给一阵慌乱的北京大军服了一粒定心丸,众人听在耳中,也是头一次觉得宋寒闵说的事情原来竟然如此有道理。
宋寒闵身为宋老将军嫡子,他们这些人对其心中存在着的尊敬之心倒是不少,但是鉴于宋寒闵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大事来,所以他们对这位少将军除了最基本的尊敬之外,其实倒也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大楚的北进军营之中,也并非是没有人去质疑这位邵将军的能力。
只不过宋寒闵先前表现得文雅之极,又一副极为心大的模样,丝毫没有将他们的挑衅放在眼中,再加上如今的北境大军之中的诸多将领,都是宋老将军身边的亲信,也是极维护着这位少年将军的,久而久之,他们也是觉得那些个所谓的挑衅实在是有些无趣了。
左右着北境宋家大军之中,也是缺少一个主心骨的人物,让这少年将军留在军营之中发挥些许用处,倒也没什么不可的。
但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先前那些质疑过宋寒闵的人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原来这位少年将军并非他们想的那般软弱好欺。
也难怪先前宋老将军明明知道自家儿子是个无心北境大军军中之事,整日里只知道逍遥洒脱的人,却还是那般放心的在自己昏迷之前,将那军营之中的事情悉数交到宋寒闵的手上,原来这位少年将军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之人,朝着他方才说话的那一身气魄,分明就是遗传了宋老将军的威严无疑了。
这些个大楚将士,此时此刻也是噤若寒蝉,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宋寒闵,一句不敢多言的等着他发话。
“北燕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这燕楚一战如今已经是要一触即发了,咱们北境大军即刻准备应战,顺便再派人去通知镇北军的将士哦来一趟,就说北燕大军从沪城那边送来了船只,即刻来犯我大楚边境,让他们也赶紧做好迎战准备。”
宋寒闵但也没让这一方等着他作为的人失望,甩袖之间便彰显出他一身的恢宏气魄,这番模样,当真是与先前他们这些人印象之中的文雅公子大有不同。
只不过气势倒是有了,只是这少年将军下达的命令却是……
“少将军,先前咱们派去见镇北军那边传话的人,至今还没有回来,瞧这样子,镇北军似乎并没有打算以咱们北境队联手啊,少将军此时若是再派人去镇北军一趟,倒是平白让镇北军的人以为咱们北境大军这是离不得他们了……”
一位副将见状,也是畏畏缩缩的向前些许,斟酌着语言的对宋寒闵道。
宋寒闵闻言,目光轻轻浅浅的瞧着这位对他说话的人看了过去,他的眸光极淡,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太过尖锐的神色,但是平白的就让那上前劝谏的人有些觉得心底发寒:“怎么,你对本少将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不过这人明显还是极为注重北境大军的脸面的,即便是被宋寒闵如此眸光肃杀的盯着他看,那人也是没有立马闭上嘴,而是唇瓣襦糯了些许,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开口道。
“少将军恕罪,属下不过是为咱们北京宋家军队着想罢了,还望将军能听属下把话说完。”
宋寒闵目光不变,但是倒也没有再继续出言阻止。那人顶着他森寒的目光,暗中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也是畏畏缩缩的继续道。
“禀少将军,依属下看来,这件事情不宜用如此处置,既然北燕那边的军队即将大军压境,那镇北军出征应敌也是必然之事儿,所以咋们也不用特意再派一人去提醒镇北军,不妨等着那前往镇北军那边通风报信的人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第三十四章燕楚首战
黎明时分,日光初绽,晨起时节尚未带着温度的光线稀稀疏疏洒落在流沙河上,在河水之中倒映出一片橘红色泽,天边日出的红云成群结片在水中,使整个流沙河的边境两岸因此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空旷绚丽之态。
此时此刻,流沙河的河岸边上却是忽而传来一阵极为嘹亮又极为急促的号角声,北燕金色的旗帜迎着风猎猎招展,整个北燕大军身穿着黑色的铠甲,悉数从营地之中朝着那停靠在流沙河岸边的一百艘船只疾行而去。
他们黑色的铠甲在晨起的日光映衬下,泛着幽幽的暗泽,整整十万左右的军队人马,悉数朝着他们前行而来,这些人手中或拿着长枪,或拿着长矛,或拿着长盾,亦或拿着弯刀长剑,没有半分迟疑的跨上了船只。
而停驻在流沙河的那一百艘空荡的船只之上,也不过是一瞬便已经冲上了数千万人,而在那船只的上船地方,仍旧是有着不少黑色铠甲的北燕将士马不停蹄的继续攀登着船只,一眼望去,黑压压的,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只能看见无数的人像是不曾间断一般的直直往着船上涌去。
瞧着那般动静,当真便是如同一群密密麻麻数不尽的蚁群同行而来,又如同一股黑色的海潮排山倒海一般的席卷而至。
象征着出战的战鼓在一百艘船只之上敲得轰隆作响,应和着那急促而又嘹亮的号角声,光是听着便是让人止不住的情绪激昂起来。
当然,激昂的只是这些对出征一事儿感到极为自信的北燕军队罢了,对于大楚的北境宋家军队而言,北燕军队如此士气昂扬的模样,还有这黑压压的十万大军即将压境大楚,兵临城下的场景无异于是让他们心头越发打起了鼓来。
原本还驻留在流沙河对岸的十万北燕大军忽而就得了一百艘巨大的船只得以大军压境,如此骇人情形,实在是让人看得极为慌乱,虽然在天下四国当中,当以南秦的兵马最为强盛,但是北燕的大军也是最早就已经威名在外。
至于他们大楚朝廷,由于早些年的时候太过重文轻武,导致了即便是元宗帝登基以来,任用沈芝兰后局势大有改变,但是由于时间较短,仍旧是有些势弱的场面。
他们北境宋家的军队本就因为先前宋老将军处意外受到敌袭昏迷不醒而导致军心不稳,如今北燕大军再弄出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大军压境,实在是搞得他们整个军营都人心惶惶,颇为惊惧。
宋寒闵的脸色也是极为阴沉,早在北燕那边摆出这一百艘船只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今日必将是有着极为激烈的燕楚一战的,所以这件事情倒是不至于让他特别意外,
而让他的脸色如此阴沉的原因,也不在于这十万北燕大军,而是在镇北军那边传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