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看着慕嫣然这般隐约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楚清越心中越是一阵厌恶。
“你这般恼羞成怒起来的样子,本宫实在是没有兴趣观看,至于本殿下向父皇求娶情你的事情,也无非只是将你当成流苏罢了,而慕二小姐分明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却是并不曾告知本宫,而是选择用如此方式嫁到东宫之中来,可见你的确是个心思沉重之人。”
“而本宫方才也已经说了,看在流苏的份上,你可以暂时呆在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之上,至于日后如何,那便是本宫的事情,与你无关了。”
慕嫣然听着楚清越的话,总算也是听明白了那一句暂时呆在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之上的话的意思了,看楚清越这样子,难不成这东宫太子妃的位子,她还不能久坐不成?
慕嫣然想到这里,面容之上也是涌上几分慌乱之色:“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妾身既然已经嫁入东宫之中,那便必然是东宫太子妃无疑了,难不成殿下你……”
直接看着慕嫣然面容之上的慌乱神色,眼中却是没有半分动容,满满的都是森凉冷意。
“慕二小姐,这太子妃的位置,本就不该属于你,是你妄图鸠占鹊巢才导致了如此结果,如今能够让你享受些许时日,已经算是对你莫大的恩宠了。倘若你再这般不知好歹,或者说是再敢在本宫面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那本宫便是提前给你一封休书可好?”
慕嫣然本来还试图再与楚清越争辩些许,随曾想到,楚清越竟然直接是将休书一事儿都给说了出来,她顿时面颊一白,差点晕厥过去。
当初慕嫣然得知自己与楚清越被元宗帝圣旨赐婚的时候,心中本来还是满怀欢喜的,甚至是日日夜夜都是在期盼着她嫁入东宫之日的这一天。
可是等到她嫁入东宫之日的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慕嫣然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遭遇如此情况?!
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慕嫣然本来她可以稳坐无疑,谁曾想到楚清越如今却是在他们大喜之日,便告诉了她早晚都会拿到休书?
一时之间,慕嫣然也是整个人都彻底瘫软在了地上,甚至是整个人都已经再无半分反应之力了。方才还生气勃勃带着几分羞恼的面容,也是一刹便褪尽了血色,就连那一双原本还含着些许清泪,雾气朦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的杏眸,也是全然化为了空洞之色。
楚清越见着慕嫣然如此的颓废绝望的样子,却是再也懒得瞧慕嫣然一眼,径直打开了房门,直直行了出去,那他这位新婚之夜的妻子,果断而又决然的扔在了身后。
……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那近侍因为知晓今夜的事情牵涉甚广,也是一直担心自家太子会因为这件事情情绪失控,所以也是一直分外老实的待在宫门之外,寸步不离的守在外面。
如今见楚清越如此面容森寒的从房屋之中行了出来,那近侍心中也是隐约能够盘出什么东西了。
毕竟依着太子殿下的习性,假如是嫣然小姐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误打误撞的嫁入到这东宫之中来了,太子殿下必然也不会有分毫为难,现在还会想办法好生补偿嫣然小姐。
可若是这位木慕二小姐分明是知晓当年这件事情的,却是一直隐瞒不报,甚至还去冒领了当初的镇北将军救下太子殿下的功劳的话,只怕太子殿下对这位慕家二小姐的印象必然是会差到极点了。
其实别说是太子殿下了,便是他一个区区近侍,其实心中也是觉得极为不爽来着,毕竟当初那人救下了太子殿下之后,可是被太子殿下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啊,这样一个重要至极的人物,太子殿下又岂能容忍任何人去冒充呢?
可如今看这样子,似乎就会木慕家的嫣然小姐,当真是已经去试图想要冒领人家的功劳了,否则若非如此,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生了如此大的怒气呢?
想到这里,近侍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原本以为慕嫣然这般贤淑温婉的人物,是个极为知书达理之人,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让人厌恶的事情来的。
可是到底还是人不可貌相啊,就连近侍也没有想到,这位在外美名远扬的慕家小姐,竟然会在与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暂且不说当初的镇北将军为何会身穿裙装出现在花灯长街之上,便是单单去说这位慕家小姐,冒领人家功劳未免也太过可耻了一些吧,况且镇北将军可是他慕嫣然的亲弟弟啊,这位慕家小姐竟然是已经无耻到连自家弟弟的功劳都要去抢的地步了?
近侍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可思议,然而看着楚清越如今怒气凌人的样子,他却是知晓自己绝对是没有猜想错的。
屋里那位刚刚才成为了太子妃的嫣然小姐,必然是做出了他方才所说的那般分外可耻的事情,所以才会惹得太子殿下对她这般厌恶至极的。要说这位慕二小姐也真是的,好生做自己的太子妃难道不好吗?
至少太子殿下因为一些事情错娶了她,必然会被必然会对其愧疚有之,好生补偿的,可如今她竟然是如此胆大包天的胆感欺瞒太子殿下,甚至还妄图冒充当初救大太子的人,平时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也可谓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了。
楚清越从房门之中行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去顾及近侍那着急关心的模样,面容之上仍旧是是透着宛若冰山一般,寒凉至极的冷沉之意。
☆、第九十五章蒲州
近侍看着自家太子殿下如此样子,也是分毫不敢再有半分动作,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绪,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
静了半晌,近侍这才发现从喜房出来之后便是一直步履不停的太子殿下,忽而却是顿住了步子,近侍连忙也止住了步子,谨慎至极的朝着楚清越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楚清越微微抿着薄唇,皱着眉头,俨然一副正在深思的样子,近侍不敢动作,静静的等在原地,俨然也是知晓了自家殿下应当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吩咐了。
许久,楚清越终于转首,对着身后的近侍冷声吩咐道:“传令暗卫军,立马去给本宫查清楚镇北将军幼年时候的事情,本宫只给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所有本宫需要的信息,务必悉数送到本宫手上。”
那近侍本来还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楚清越下令,但是并没有想过自家殿下交代的任务,竟然是让他们去调查什么镇北将军幼年时候的事情,听到这个任务,那近侍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自家殿下怎么突然会对着镇北将军幼年时候的事情感兴趣了,当初花灯长街之上,不过就是镇北将军身穿女装出现救下了太子殿下罢了,既然是幼年时候,都是孩子,起了些许顽心去穿了一穿女装,明显也是能够理解一二的,那么太子殿为何还会对此事儿如此在意呢?
这般想着,近侍脑海之中,也是蓦然便出现了一个极为难以置信的想法——
太子殿下如此关注镇北将军幼年时候的事情,难不成是以为当初在花灯长街之上救下他的镇北将军,实际上是个女儿身不成?!
可是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吧,镇北将军倘若当真是女儿身,又怎会如此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为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了?
别说是整个大楚,就是整个天下之中,如此年少成名的少年武将,放眼天下也不过是屈指可数,也就是说天下儿郎之中,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的人便已经算是少数,又怎么又会是一个区区女子可以做到的呢?
这近侍心中越想越觉得荒谬至极,然后看着自家太子殿下那般认真至极的模样,近侍心中却又是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毕竟在他看来,自家太子殿下可是分毫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的,既然殿下如今已经对镇北将军起了心思,也就只能说镇北将军身上,应当也是藏了极大的秘密无疑了。
想到这里,近侍也是毫不敢拖沓,立马便是对着自家太子殿下躬身行礼道:“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楚清越和慕嫣然二人大喜之日的时候,慕流苏虽然远在边疆之地,但是也是特意让洛轻寒安排荆棘门和洛家,替慕嫣然准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
既然是大楚第一首富之一的洛家出手,那么慕嫣然这位东宫太子妃的嫁妆自然是丰厚无比,比起当初楚清越这个一国太子下聘的聘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算是羡煞了京中众人。
不过说不担心其实是假的,慕流苏也是知晓,慕嫣然与太子楚清越之间的关系之间始终是透着些许古怪的,先前弦音虽然也说了会让音杀阁的人出手去查探这件事情。不过慕流苏却也是知晓,即便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被探查出来,但是为时已晚,估计也是没有任何太大的用处了。
毕竟慕嫣然如今已经是楚清越明媒正娶的东宫太子妃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算是音杀阁的人查探出来什么其他的信息,总归也是再无半分转圜的余地了。
慕流苏微微撑着脑袋,颇为懒散的靠在蒲州城主府邸之间的一方软榻之上,眉眼之间一片沉思之色,很显然也是因为慕嫣然的事情而有些烦扰。
“今日乃是慕二小姐大婚之日,弦音便是已经想到了流苏会夜里难眠,所以特此过来瞧瞧。”
门外一声清脆作响,竟然是房门处的珠帘被突然掀开带起的声音,慕流苏不是没有听见,可面容之上,却是没有半分慌乱之意,因为在这镇北军营之中,她倒是并不担心任何人进来,而这蒲州城之中,唯一被慕流苏下令了了可以随意进出的人,自然便是弦音无疑了。
所以慕流苏抬眸瞧着姬弦音看过去的时候,口中便已经是是先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