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着燕离歌对秋华动用了如此酷刑,成了这般样子,侏儒哪里还忍得住,自然是立马便将谢瑶花给供了出来。
当初谢瑶花如何在望城之中引发瘟疫之事,引得身为北燕女相的寂流苏过去救人,在其劳心之时,趁其不备在寂流苏体内下了巫蛊之术,让寂流苏短暂的散去武功,同时又是私自蒙混望城兵力,将当初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寂流苏当作是望城之敌,要让寂流苏万箭穿心,不得好死的事情一一被招供出来。
侏儒大抵也是知晓燕离歌并非是一个极好糊弄之人,又因为如今秋华在燕离歌的手上,他实在是不敢随意撒谎。
所以侏儒在说出了当年寂流苏是如何被谢瑶花陷害惨死的事情之后,之后也是将谢瑶花害死寂流苏之后害怕被燕离歌感觉到不对劲,所以立马动用了巫蛊之术中的换颜蛊,将自己装扮成慕流苏样子的事情悉数抖了出来。
前前后后的事情被交代得一清二楚,侏儒也是满心的绝望,毕竟蒙除了谢瑶花蒙混了燕离歌以外,他们两个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但是如今为了秋华的安危,他却是只能不得不如实招待出来了。
燕离歌听着侏儒招供的时候,一张面如已经冷寒到了极致,几乎可以低出墨汁来,浑身的杀意更是分毫不能收敛,只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谢瑶花身前,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杀之后快!
因为燕离歌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个该死的秋华,竟然是谢瑶花手底下的人,谢瑶花这个当初虽然未曾被他放在眼中,但是在流苏心中却是一直被视为闺中密友的存在,原来竟然是个如此两面三刀,心思歹毒之人,他倒也当真是长了见识了。
原来流苏当年那般胸腔竟然是被谢瑶花害的,他就说以流苏那般高深的武功,哪怕是在劳心劳神,但是总归不会平白因病而终,且流苏身上受的伤痕也必然不是什么轻易假扮出来的,流苏当初必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无疑了。
如此想来,应当便是流苏在武功散去之后,与那些个望城军队拼死奋战之后留下的莫大伤痕吧。
他想过千万种流苏当初出事的可能,也调查过了千万次这件事情的背后原因,奈何无论他如何去调查,都一直寻不到任何背后的踪迹。
如今它却是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流苏当初是因为中了巫蛊之毒,又被她一直以来万分信任的闺中密友谢瑶花给背叛了!
谢瑶花倒还知晓,他不是那般轻易能够糊弄出去的人,所以竟然是不惜动用换颜蛊,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也要假扮成流苏的样子,甚至只是为了瞒天过海,当真是好得很呢!
听完侏儒的话,燕离歌心中也是满心的杀气四泄,心中已经是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愤怒。
而今燕离歌也算是弄明白了,为何在晋州城的时候,流苏分明已经见着自己,但是却是不曾与他有过半分问好之态,反而是仍旧对他那般杀机相向的原因了。
因为时至今日,燕离歌终于是明白了流苏为何会这般厌恶自己了,因为在流苏心中,必然是以为当初对她执箭相向之人,就是自己无疑了了。
毕竟当初望城的那些个兵力,分明是在他的手底之下听从他的命令行事的,可偏生流苏看到的那一幕,却是望城将士们对着她刀剑相向,万箭相射,流苏自当是以为当初下令之人,是他燕离歌了。
原来他们之中一切的误会,都是谢瑶花这个该死的女人在搞鬼!谢瑶花不仅是害死了流苏,如今竟然还假扮成了流苏的样子,平白得了他两年时间的眷顾。
好,真是好的很,以为他燕离歌当真是如此好糊弄不成?!
思及如此,燕离歌也满心都是杀气四泄,如今这云和寺庙,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现在他已经是弄清楚了当年事情真相,为今之计,他只想做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想要提流苏解释清楚当年事情的恩怨,第二件事情便是一定要将谢瑶花这个该死的女人抽筋扒皮,大卸八块!
总而言之不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让非要花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得好死!
“殿下,属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殿下了,还请殿下遵守诺言,一定要放过秋华一条生路,属下这一条贱命不足为奇,但秋华是属下心中唯一爱慕之人,还请殿下放秋华一条生路啊!”
见着燕离歌满身杀气的样子,侏儒心中此时此刻也是恐惧之极,但是看着秋华那凄惨至极的模样,他却是不得不再次开口对着燕离歌苦苦哀求道。
燕离歌将视线落在侏儒那一张本就丑陋如同蛤蟆的面容上,忽而却是凝眉问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可是属实?倘若有半句假话,本太子必定让你与秋华这个贱人一起生不如死!还有,告诉本太子,这两年以来,除了你方才所说的事情之外,谢瑶花可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太子?!”
那侏儒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言语之间而是在顾及着秋华的安危,然而他自己的面容却是隐约变得痛苦起来,因为在他将当年之事说给了燕离歌之后,目前谢瑶花在他体内种下的巫蛊之毒便是开始发作起来。
虽然经过华洲城一战之后,谢瑶花如今身子也是已经受了重创,自身都极难修复,但是这等控制人的巫蛊之都算不得什么太过耗费心神之术,所以在她那边有所察觉之后,谢瑶花便是直接催动了巫蛊之术。
如此阴邪之极的东西,侏儒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只是如今燕离歌都这么直直的站在他身前,他即便是有那多痛苦,也不敢轻易少了燕离歌的兴致。
仔细将燕离歌方才所问的话思量一番之后,侏儒还对着燕离歌补充了一句:“太子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半句是假话,至于殿下所问的,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殿下……”
侏儒拧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些许,很快便是想到了还有一件事情。
在侏儒看来,这件事情对于燕离歌而言,必当也是极为重要的,思及如此,他索性也是对着燕离歌直直道:“回禀殿下,谢瑶花这两年来瞒着太子殿下做下的事情,的确是不在少数,但是属下认为对于太子殿下而言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应当就是当年的弦音公子的事情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侏儒言语之间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语气却是万分肯定的。
当初这位太子殿下与弦音公子二人之间的纠纷,他可是隐约看在眼中的,以前他未曾遇到秋华之前,倒是未曾想清楚太子殿下与弦音公子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但是后来侏儒便是发现,那两人之间的确是情敌关系无疑了,毕竟当初太子殿下对待弦音公子的态度,一如他如今对待与秋华有过暧昧关系的那些个公子哥们无二。
再加上后来太子殿下在抓住那位假冒的弦音公子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而是是差将人给挫骨扬灰了。
那时候侏儒心中还隐约有些得意,觉得多亏了逮住的只是一个冒牌货呀,毕竟像弦音公子那般惊艳至极的人物,幸好是没有被他们给真的逮住了,否则无论这人再如何惊才艳绝,总归早就已经毁在了太子殿下的手上了。
虽然他这个人生得如此丑陋,但是对于美好的事情,总归还是有那么几分向往之心的。
当初他也是曾经对北燕这位位居天下红颜册榜首的北燕女校相动过那么几分恻隐之心的,只可惜谢瑶花与这位北燕女生成了敌对关系,他也就只能听从信瑶花的命令,终究还是将这位女相给害死了。
至于荣华世子,作为一个男人,可就比这位北燕女相要幸运多了,至少荣华世子还得了他家郡主主子的青睐,活得好好的。
就在侏儒沉浸在自己想法的时候,他确实没有发现燕离歌如今的眸光越发寒凉了一些,宛如冷血动物的目光一般,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
燕离歌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世界之上,竟然是有如此多他不知晓的事情,流苏活着,他便是觉得颇为欣喜若狂,可是弦音这个死人居然还活在这世间之上,他便是觉得老天太不开眼了一些。
更为气恼的是,这天底之下竟然是有如此多的事情,他并没有弄清楚,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初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流苏身边的弦音死在他的手里之下的,然而如今想来,那人应当也是一个该死的冒牌货也无疑了。
燕离歌的情绪低落了些许,他直直的看着侏儒那张隐约带着几分惶恐茫然的面容,一字一顿的的冷冷的问道:“告诉本太子,那个早就该死了的人,如今身在何处?”
侏儒完全未曾想过,弦音公子未曾死去的这个消息,竟然是会带给燕离歌如此大的反应,燕离歌现在的反应,完全就是如同他刚刚听闻谢瑶花伤害和背叛了慕流苏的反应一般模样了。
这位弦音公子的事情对这位太子殿下的影响竟然是如此之大,侏儒尚且来不及腹诽一番,见着那太子殿下直勾勾看着自己,满目凛然的模样,立马也是不敢再有半分的磕磕巴巴,连忙便是利落至极的开口回答道。
“回禀太子殿下,当初女相身边的弦音公子——便是如今大楚的荣华世子姬弦音。”
听着侏儒如此回答,燕离歌本来还直勾勾看着侏儒的面容却是忽而露出一抹诡异之极的笑意了。
说起来这两年时间以来,他并不是未曾听闻过与姬弦音同名之人,但是一直以来他却是都未曾将此事儿放在心上,因为当初那人,的的确确就是亲眼死在自己眼前的。
甚至是死的时候,那人还在为流苏打抱不平,说流苏为何会认识了他这样心狠手辣两面三刀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离歌才会心中认定了当初死的人就是姬弦音而非是旁人,所以在他以后听到有人提及同姬弦音同样名字的人之后,燕离歌也只是轻蔑至极的轻笑一声,只认为是个同名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