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何等魅力(2 / 2)

我本闲凉 时镜 2495 字 1个月前

“女儿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

陆锦惜上前扶她,握着那一双手,只觉得温温软软,又见这女孩儿一身秀雅气,真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出来的。

一时心里爱极。

“最近病着,都没见你们,你跟琅姐儿都还好吧?”

“回母亲的话。有焦嬷嬷看顾着,青雀姐姐也时时着人来问,我跟琅姐儿都好。”

薛明璃是极懂事的。

她被陆锦惜牵着手,只觉得暖和,倒比往日还要亲近。她有些忍不住,心跳加快,悄悄侧头看她。

虽是瘦了,苍白了,可恢复得好像不错。

半个月前他们去看时候的憔悴、枯槁,已经完全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先前听下面丫头们说,母亲责罚过三婶母那边的丫鬟,打得很惨,她又觉得,母亲好像比原来多了几分威仪。

桌上还放着绣花用的针线篓,陆锦惜扫了一眼,想起自己刚才从窗下经过时候听见的话。

陆氏的这个女儿,却是个有孝心的。

而且,还很护着妹妹。

想着,她拉薛明璃坐下来,打量了一眼她一直紧紧攥着的右手,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你们没事就好。旁边这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个……”

薛明璃一下有些红了脸,不大好意思起来。

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拿出了荷包,两手递给陆锦惜。

她眼睛有些发亮,声音里有喜悦:“前阵娘亲病着,都说绣着福纹的荷包可以祈福,明璃便跟妹妹一起,绣了一个,正准备去请安的时候给娘亲呢。”

大约是因为说谎的原因,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耳根也有些发红。

但她在说出“跟妹妹一起绣了一个”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勉强的神态。

荷包小小的,藕荷色的缎子上走着银白的五福云纹。

针脚虽然不算很好,却一针一针绣得很密,像是生怕针脚太疏、福纹太薄一样。

陆锦惜见了,心底有些暖暖的。

她刚才其实是听见薛明璃跟焦嬷嬷说了什么的,哪里能不知道,这小荷包其实是薛明璃一个人的心血?

只是她有心护着妹妹,所以陆锦惜也不拆穿。

含着笑意,带着几分实打实的惊喜,她从薛明璃的手中接过了荷包,笑了起来:“璃姐儿长大了,这荷包绣得好看,比娘亲的都好。”

“二奶奶可谦逊了。”旁边的焦嬷嬷听了,恭维了一句,“您的女红,当年在京城可也出名呢。”

是么?

陆锦惜倒不知道这一点,暗暗记下了。

好在名门闺秀,大家小姐,会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她暂时不担心露馅不露馅。

“我是懒怠了,可没璃姐儿这样勤快。”

陆锦惜随口说了一句,却将那荷包比了比,向自己腰间一挂,藕荷色的荷包,正正好很衬她今日浅色的衣裳。

随同进来的白鹭,打量几眼,便夸道:“姐儿做的这荷包真好看,夫人皮肤白,五福云纹又是专选的银白。怕是姐儿好花了一阵心思呢。”

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心意得到尊重,也没有谁不喜欢夸奖。

陆锦惜是没养过孩子的,她只能凭着自己跟人相处的经验去做,所以才会选择当场把荷包给戴上。

倒是没想到,白鹭这样机灵,也这样有眼色,夸得正正好。

薛明璃年纪虽小,可其实很聪慧。

她哪里不知道白鹭是过誉了?

可心里的高兴还是掩不住,脸上有点娇羞的笑意,小声道:“也没有花多少心思,是娘亲好看,白鹭姐姐你又乱夸了。”

“奴婢哪里敢乱夸?”

白鹭只往陆锦惜身边一站,一副小得意的样子,还向陆锦惜道:“若是奴婢乱夸,夫人早责骂我了。是吧,夫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陆锦惜笑骂了一声,一指头给她戳过去,但下一句便道:“但夸的话是没说错的。”

白鹭顿时笑了起来。

倒是薛明璃越发不好意思,看看白鹭,又看看陆锦惜,脸更红了。

陆锦惜走上前去,只拉了她的手,看了看,没留下什么针眼,也没什么伤痕,就放下了心来。

她道:“往后天色一暗,便别绣东西了。况你是将军府的姑娘,往后自有一应丫鬟伺候着,女红即便差一些,也不打紧。只别伤了眼睛,伤了身子才好。”

“娘……”

这话其实有些陌生。

薛明璃听了,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她隐约记得,娘亲曾说过女儿家若没针黹功夫,将来会被婆家看不上,可听着陆锦惜的话,说得这样平淡笃定,又半点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心里觉得奇怪,一时看着陆锦惜发怔。

陆锦惜却是寻常模样。

她曾见陆氏那屋里曾有旧日做的衣裳袍服,怕都是给薛况的,只是崭新的一片,显然没人穿。

所以,针黹女红再好,遇不到个良人,都是白搭。

若是遇到了真良人,对方又怎会嫌弃针黹拙劣?

陆锦惜自不是这里的人,从来懒得搭理封建那一套。

可她也不多解释,只看了看这屋里,典型的女儿家闺阁,香香软软的一片,可就是没看见别人,于是问道:“怎么没见琅姐儿?”

薛明璃顿时心虚起来,不说话了。

焦嬷嬷也是有些惶恐,看了陆锦惜两眼,才畏畏缩缩道:“琅姐儿在……在大公子院子里,老奴劝过了,只说传饭了再回。见老奴不走,她、她还糊了老奴一身的泥……”

“劝不回?”

陆锦惜顿时讶异,见焦嬷嬷这情态不似作伪,慢慢便皱了眉。

这胡姬所生的庶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个七岁小姑娘迷成这样?

她倒好奇起来了。

于是一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倒想看看,我去了,她能不能也糊我一身泥……”